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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会讲日语的人很多吗?”

    “是老师教得好。”河崎一脸严肃,仰头望向上方。视线的尽头是公寓的屋顶,但他应该是想仰望更上面的天空吧。“之前有人教我日语。”

    “哦……”我在脑中组合散乱的拼图,一边进行消去法,“换句话说,教你日语的,是一位叫做河崎的人?”我总算了解丽子小姐的意思了“河崎是不丹人的日语老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眼前的青年不是日语教师,而是日语学生。

    “没错,特训了一年半唷。我拼命学习,拼命练习说和听。我请他教我日本人的口语,那真的是……”河崎似乎很喜欢日语的这个形容,开心地说:“……拼了老命。”

    “整整一年半,一直练习?”

    “拼了老命地练习。因为这样,我虽然是留学生,却成了个不良学生。”

    他的遣辞用句根本跟日本人一模一样。

    “拼了老命?”

    “只要做就做得到。河崎真的是拼了命地教我。”河崎不,他是不丹人,绝不可能叫“河崎”这个名字。他咽了口口水说道:“所谓拼命,不就是把命拼掉吗?”

    他的说法简直就像在念一句漂亮的台词。

    听到这句话,我想起自己背诵巴布狄lún的歌曲的事。为了心仪的女孩,拼命地背诵,只要做就做得到。这也是我信奉的信条之一。

    “但相对地,”河崎耸耸肩,“我完全不会写日文字,阅读也只看得懂简单的几个字。我只是拼命地专注在说跟听。”

    “那也是没办法的呀。”不知为何,我想为他辩护。我想告诉他:这样就很够了啊。

    “所以才伤脑筋。”

    “咦?”

    “前天你打电话给我,叫我念教科书的书名。”

    “是啊。”我随口应了声,然后“啊!”地惊觉:“难道……”

    “对。”

    “因为念不出书名,所以你把书全都藏起来了?”

    “没错。”河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好死不死刚好全是些难得要命的字。”他笑道:“但我总不能说我不会念吧?所以决定当作书全都不见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向已经告白动机的人再次询问理由,或许是件失礼的事,但我不得不问,“你不觉得把书从房间里偷走,更启人疑窦吗?”

    “没办法。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外国人。”

    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这会不会就是一切的起因?

    为什么他打从一开始就隐瞒自己是不丹人的事实?为什么对我要使用“河崎”这个假名?在他的判断里,难道对新搬来的邻居是不能表明真实身分的吗?河崎仿佛回答这些疑问似地,这么说了:“如果你知道我是外国人,就不会理我了吧?”

    “咦?为什么?”

    “要是你知道我是来自喜马拉雅偏远国家的人,就不会把我当成朋友了吧?所以我才装成日本人。我想,只要学会日语、假装成日本人,很多事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河崎也是这么教我的。”

    我不明白“很多事”指的是哪些事,总之我想说“才没那回事”,但途中却把话吞了回去。用嘴说很简单,然而是不是真的“没那回事”,我没有自信。

    我想起大学的朋友们,佐藤和山田。在地下铁看到外国人的时候,他们不悦地说:“老外实在满讨厌的。”当我一问:“如果我是外国人的话?”他们便露出极端厌恶的表情回答:“哦,大概不会想跟你说话吧。”我无法保证他们只是例外中的例外,我甚至无法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我也打算对你伪装成日本人,因为我希望你协助我的计划。要是你知道我是不丹人,就不会帮忙抢书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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