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夏姜芙垂眸顺着压褶皱的衣角, 手指光滑白皙,轻轻拉扯着新绿色长裙, 喜滋滋道,“若宁国公夫人肯, 我乐意至极。”
京里人心思太敏锐了, 她都没想到宁国公府呢, 她们嘴巴倒是快,不过不得不说,她们真是有眼光,国公府的xiǎ一 jiě,平日燕窝人参养着,金银玉石戴着, 绫罗绸缎穿着, 肤若凝脂, 仪态翩翩, 尤其宁五xiǎ一 jiě,容颜如玉, 丽质天成,惊闻去年宫宴皇上皆忍住多看了两眼。
能把五xiǎ一 jiě娶进门,简直光耀门楣啊!
秋菊听得呼吸气短, 很想提醒夏姜芙, 重点不在宁国老夫人愿不愿意, 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诋毁两府, 碍着名声, 哪怕宁国公府真有这个打算也不会答应,否则便坐实了私相授受的嫌疑,宁老夫人最在意名声,坚决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不对,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谁在背后嚼舌根,不然宁国公府以为夏姜芙暗地坏国公府xiǎ一 jiě的名声,闹起来,难堪的还是夏姜芙。
但看顾泊远不吱声,她也不好越俎代庖,忍着没吭声,倒是嬷嬷急匆匆从外边进来,粗噶着声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外边人说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打国公府xiǎ一 jiě的主意,卖子求荣,趋炎附势呢。”
嬷嬷脚步沉重,颇有地动山摇的晃感,挤走秋菊,垂眸瞪着夏姜芙,气急败坏道,“您想给大少爷挑门好亲事无可厚非,可国公府的xiǎ一 jiě哪儿是咱能肖想的,夫人哪,您就安生些吧!”
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来夏姜芙身边服侍好些年了,她为人严苛,不苟言笑,颜枫院的丫鬟婆子没有不怕她的,素日遇着是能躲则躲,就怕栽她手里。
颜枫院的丫鬟婆子,对她是惧而远之,久了,嬷嬷觉得自己在颜枫院地位超然,逮谁念谁,连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嬷嬷认为夏姜芙不识好歹,门当户对,顾越皎娶个侯爵府的xiǎ一 jiě琴瑟和谐多好,偏眼高于顶,盯着宁国公府,得罪宁国公府一众人不说,还会招来闲言碎语,得不偿失。
因着嬷嬷的话,屋里死一般沉寂,年纪最小的顾越流最先沉不住气,他忍不了外人指手画脚,态度不敬已很过分,还出言训斥,夏姜芙不计较是脾气好,嬷嬷还以为夏姜芙好欺负了?夏姜芙碍着老夫rén iàn子不开口,他当儿子的不能坐视不理,当即手指着嬷嬷发怒,“嬷嬷,你说谁呢,娘怎么说也是主母,你就是这么个态度?”
整座府邸,没人敢在夏姜芙跟前呼三喝四,嬷嬷太目中无人了,分明是受了老夫人指示。
老夫人不喜夏姜芙,这些年,当着他们兄弟的面常说夏姜芙坏话,看不起夏姜芙出身,认为夏姜芙见识浅薄,不足以担起侯府主母的责任,甚至暗指夏姜芙目无尊长,不孝顺她。多次问他们夏姜芙怎么议论她,说了她哪些坏话,平心而论,夏姜芙在他们跟前从没说过老夫人半句不是,一切都是老夫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夫人的气量,派过来的嬷嬷品行如何可想而知。
嬷嬷头回被人训斥,还是年纪最小的顾越流,脸色极为难堪,细细回想,心知是自己的不是,拿余光偷瞄顾泊远,被顾泊远阴沉的脸色吓得浑身发颤,忙低下躬身道,“老奴见过侯爷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六少爷。”
顾越流哼了声,一时忘记自己是来向夏姜芙告状的,两步并一步走到夏姜芙身后,阴测测盯着嬷嬷看,“我娘耳根子软,待人宽厚,嬷嬷你别得寸进尺,我娘不舒坦,我管你是谁的奶娘,该收拾绝不手软。”
嬷嬷神色僵硬,再次躬身,“是老奴越矩了。”
动作行云流水,但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服气,顾越流拂袖,面上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