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
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还是一如往常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这个厅子看上去很老有些破,是整个客栈里唯一的厅子,往东厨房,西是客房,楼上也是客房。房间不多,桌子也不多。我记得我当初是摆了八张小方桌,一张大一点的圆桌放在中间的。后来有两帮人喝多了酒,打了一架,那个圆桌毁了,从此这里就只有八张方桌了。除了年纪比较老之外,其实还是挺干净的,我每天都会做好清洁的工作,毕竟我还是这里的老板,得对这家店负责。
客房里的枕头盖被垫被,都是我亲自挑的,用的都是软料子,睡上去不说多舒服,但是肯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每间房子里我都放了三根蜡烛,一盏油灯,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面镜子。房子虽小,可是该有的,我都放了上去。大厅里和房间不一样,四个角的地方都立了一根大柱子,每桌一盏油灯。四个柱子上都挂了烛架,放上了大根的蜡烛。就这样照亮整个厅子。
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客人,所以厅子里我只点了他坐的那一边的蜡烛和那张桌子的油灯,所以一边黑,一边亮。他的脸也是一边黑,一边亮。油灯能照亮的地方其实很少,侧着灯芯看过去,我只看得到他黝黑的下巴和稀疏的胡子。坐着的时候他会把斗笠取下来,露出一头浓密的黑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
我看不清他的眼睛,被头发和灯光齐齐遮住的眼睛藏在一片我看不穿的黑色当中,像他这个人一样,越接触,越无法深入。身为一个刀客,自然是刀不离身。他的刀也和他一起,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半边亮,半边藏在黑色里。我发现,他和他的刀真的很像。都穿着黑粗布的衣服,都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出鞘和拔刀的时候,才会发现安静和无奇背后,藏的是怎样的凌厉。
我们要出发了,去那个村子。
把客栈的门关上锁好,我带着他去了那个村子。
那个村子不大,零零散散的几十户人家围着中间一个大空地。是他们晒衣服,晒农物,放柴火的地方。中间几捆柴堆在一起,在每户人家的方位上,都横着一个晾衣服用的竹竿。在这个村子最边缘的地方,有一个马棚,里面养了一直骂,几只骡子,还有一只骆驼。沙漠里很难种菜,单单靠那一点点收成肯定不够这么多人吃。所以他们也做做生意,派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拉几车农物和柴,去其他地方卖或者换。换回来了,就挨家挨户分一些,起码保证不管男女老幼都有一口粮食吃。
也有一些年轻人几个人凑一起,去其他地方做做短工长工,赚些钱后再带些吃的回去。
我们来了之后,就有一群人凑在一起看着我们,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在沙漠里晒久了,他们的脸都很干,很黑。脸上的沟壑皱纹都看起来比一般人要多,一个个的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着我们。好像,我们已经是两个死人。不过今天要是有人死,那也不是我,他们怕是看错了。要是和他们打个赌,大概又能赚一笔吧?
“大家好,给大家介绍介绍。就是我身旁的这位,他本来是个四海为家的刀客,途经我的客栈之后,听我说起了这里的事情,于是十分愤怒,想在今天,那帮盗匪再来的时候,把他们都杀了,还各位一个太平。”
“不过,云游四海,四海为家也是需要本钱的。所以呢,这位好汉表示,酬劳必须要按价给,否则,能不能彻底解决那帮人,他也很没有把握。”
“希望各位能遵守信用,我这就,带着这位付大侠,剿匪去了!”
村民们一直都没说话,我并不在意。只要把目的和要求说到就可以了,我不担心他们会不给钱,那帮盗匪他们就很害怕了,来了一个比盗匪还厉害的人,他们敢不给吗。
离开村子,走出那个村子的尽头再往前走大概两里路,我们到了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