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昨晚回去之后就一夜无话,他随意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再没说过话。今天一早他依旧起的一大早,坐在厅子里看着外面的沙漠。我突然发现,昨天是他到这来话最多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都这样坐着,一言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外面的沙漠,也许,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有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会有变化。一个人可以装作不开心,装作很合群,可是眼神就装不出来。他的眼神有时候很空洞,像没了魂一样,只是愣愣的看着远方的沙漠;有时候又变得很悠远,像是在注释着沙漠的那边一样;又有些时候,他的眼神很狂热,像是沙漠那边有着无数的财宝一样,吸引着他的野心去追寻。
我明白,他的心事很多,但是他只有克制再克制,每次克制到最后,那种充满野心的直接的眼神都会出来,把之前全部的犹豫和忧郁全都吃掉,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也许那个时候,就是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很直接的人,没想到,他也会有那么多心事。不过也好,他没有心事的话,我哪来的生意做呢。也许每天看着沙漠的时候,才是他最轻松,最舒服的时候。
不想去想那么多东西了,身为一个生意人,做好我的生意,fu u好我的客户才是我该做的。我还指望着他能帮我赚好那一笔钱,所以对他是万万不能怠慢的。每次到饭点,我就会给他端一碗水,一碗饭,一碗青菜。他每次吃的都不多,这些东西对他就够了。他也不做要求,我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偶尔他会出去走走,然后回来接着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他既然觉得把握很足,我也就不担心了。就算他死了,也没什么。从昨天回来开始,我就没和他说过话了。大战之前,也算修养身心。
七个时辰。
还有七个时辰的时间,明天下午午时,那帮盗匪就要来了。他在喝完了最后一口水之后,熄灭了灯,睡觉去了。我看着他的卧房,站了一会之后,也去睡了。
一夜无话。
其实,我想了很多。看着他,我有些想起了之前刚出家门的日子。一个人在外游荡,也渴望闯出一番名堂,那时我的眼神,应该和他差不多吧?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我很冲动,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我的名字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让别人知道我是谁,我不靠任何人,也能名震江湖。后来渐渐的,我不太想去做那些事情了。我觉得很烦,很累。经历了太多事情,我也不再有当初那些幼稚又直接的想法,是的,那个时候很直接,很快活,但是我活的很累。
生活要继续,单纯的埋头闯,是不会有结果的。再后来又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我开始跟过去告别,我开始明白,很多东西是不值一提的,不值一分钱的。我开始学会把一切东西价值,都和钱化等号。任何东西在我这里,都可以用钱解决,这或许才是我想要的。再后来,我明白了人都有心事,可很多人没有办法解决心事。
我开始做我的生意,帮人解决烦人的心事。
三个时辰。
还有三个时辰,那帮人就来了。
出乎意料的,这次他吃完了早餐之后就拿刀出去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跟着他出去了。
他拿着刀,站在了客栈外面的空地上。那把刀和他的人一样,浑身被粗黑布纱胡乱的缠在一起。刀柄很简单,普普通通的木头,直直的合在刀鞘上。这是一把不起眼的刀,和他的人一样,也许只有面对着他们,才能感到那种由内而外发出的狂热。
他出刀了,不是缓缓的,慢慢的抽出来。而是快,瞬间之间就抽出了那把被藏在黑布之下的刀。刀锋很利,刀身很直,刀刃很宽。是一把很亮的刀,出鞘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它在说话,是一种渴望的声音,它想见血,它想shā rén。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