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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说一声就跑掉了呢,害得我到处找你!”

    我说:“我在这儿算命呢。”

    父亲更加生气了,说:“好端端的,听这些人胡说干什么!”说着他硬是把我拉走了,剩下身后那两个人还在原地继续吵来吵去。

    这件事虽然有趣,不久之后也被我慢慢忘掉了,只是后来,娘每次给我洗澡,提起这个胎记,我总会隐隐约约想起他们说过的个别字词,想着那些我不能理解的意思。

    十四岁那年,娘突然生了重病,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我跪在她的灵前,心里难受得要命,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来吊唁的人都说我是个心硬的女孩子。

    有一天晚上,我和父亲两个人坐在冷冷清清的房间里,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胎记,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挖去了一块似的痛。我抬头问父亲说:“曾经有人说过我命里凶险,娘是不是被我克死的呢?”

    父亲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傻丫头,人都有生老病死的,难道都要算在你头上?你娘以前一直说,你会是我们的福星,其实你陪伴我们过了这么多年快乐的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自那之后,我开始经常想起这件事,有时候一整个下午,我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望着太阳从树梢后面缓缓落下去,觉得一切都像水中的影子一样虚无缥缈。到底人的命运是由什么决定的呢?一个胎记究竟预示着什么,居然连算命的人也说不清,或许只有真正活下去,做出了一切选择之后,才能看到这一切的答案吧。

    就在那一天,我看到你们的马车,突然间下定了决心,我不能一辈子坐在那里等着命运降临,我要离开嘉水,到外面去经历一切我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无论命里注定是凶险还是吉祥,无论是哪一颗星辰在照耀着我,我都要亲自去看一看。

    “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少女抬起明亮的眼睛,从每个人脸上望过去,“之前说要找我亲爹的那些话,是编出来骗你们的。”

    “是这样么?”团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脸笼罩在屋檐起伏不平的影子里,看不清表情。沉默了一阵后,他像是有些疲倦般地慢慢站起来,说道,“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吧,大家早点回去睡,明天还要早起出去演戏呢。”

    月光如流水一般流淌在整个房间中,戈遥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望着空旷而陌生的天花板。

    睡不着,她干脆披了衣服走出门,一个人坐在天井旁边的台阶上,旁边就是一丛茂盛的翠竹,苍白的影子在风里轻轻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身后,一个细细长长的人影慢慢移动过来,她回头一看,却是风暮涯斜倚在门框上,一身白衣在月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你不是喝醉了么?”戈遥轻声问道,像是怕自己的声音惊扰了夜间的雾气。

    风暮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她旁边坐下,斜过脸看她一眼,说:“我的酒量其实并没有那么差的。”

    戈遥愣了一下。

    “这么说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当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了,让人晚上睡不着觉。”风暮涯笑了一下,嘴唇轮廓却是绷紧的,“两个故事都很精彩,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今晚讲的那个故事,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

    “你说那个胎记么?”戈遥并不看他,只是低下头,撩起散落在背上的头发。

    风暮涯禁不住愣了一下,月光照在少女光洁的脖子上,照出胎记清晰而鲜明的轮廓,然而它的形状并不像花瓣,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向着四周伸展开许多突起,一直延伸到衣领以下不知多远的地方,暗红的色泽就像是凝固的鲜血一般,微微向外凸出,显得厚实而有弹xìng。

    “这些年来一直在长大,娘死之后似乎长得特别快,已经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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