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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爬满大半个背了。”戈遥放下头发,淡淡地说,“一般我都是很怕被人看见的。你倒是说说看,这样的一个胎记,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这个不好说了。”风暮涯移开目光,说道,“当年家里人曾想让我学点占星术,可惜我没那个天分。”

    “或许真的是很大的不祥呢。”戈遥看了她一眼,“你不怕坐在我旁边,会遭到不幸么?”

    “傻丫头。”风暮涯笑了一声,伸手就想拍她的后脑勺,手在空中停了一下,又重新落回原处,“我们白鹭团的人,哪个不是经过七灾八难才聚到一起的呢,要说命硬的话,早就相互克死十几回了。”

    “可是我会怕啊。”女孩子声音低低地说,“我从前什么也不明白,总觉得一切都像是河面上的阳光一样,今天熄灭了,明天还会亮起来,可是有些东西,明明是你最喜欢最珍贵的东西,说消失就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与其那样,还不如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着,“这些日子我真的过得很开心,来到了新的世界,认识了新的生活,也有了新的生活和希望,可是或许下一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就不能再拥有这些了,永远地不能再拥有。只要想到就觉得很怕,好象周围的一切也变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沉默许久后,风暮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真是个傻丫头,小小年纪就想着这些,难怪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的眼神很特别。你总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一切,仿佛想把这世界上你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要仔仔细细看一遍似的。”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说,“不要想了,你生下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到最后也最终会失去一切,什么都带不走的。生死之间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你好好做个观众从头看到尾,不管是哭是笑,也算没有白活一场。”

    他在她头上轻柔地抚了抚,说声“早点睡吧。”便起身回房去了,只剩下戈遥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台阶上。

    皎洁的月光从天井上方落下,洒满了整个园子,空气里隐隐有一丝寂寞而甜蜜的味道。

    九幕间(注1)

    连着好几天,白鹭团都处于极度繁忙中。

    各种颜色和质地的名帖源源不断地送到镜方阁,都是邀请去城里各个地方登台献艺的,团主总是凭着个人喜好挑出最顺眼的两封来,剩下的帖子都恭恭敬敬地送回去,于是接下来的这两场戏便是一天中最重要的工作。

    戈遥每天坐着团队的马车昏昏沉沉地穿过或宽或窄的街道,到了地方就忙着搬运道具和服装,布置戏台,所有细节都一丝不差地安置好后,戏团才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登台亮相,演员只有那几个,戏码却永远不重复,让台下每个人都看得如痴如醉。遇上人手不足,戈遥也能有机会上台客串个树妖山猪一类的角色,被龙敦,或者风暮涯,或者耳都轻易打倒,躺在角落里一边装死,一边偷听他们的台词,一边暗暗抱怨团主偏心。时间过得飞快,慢慢熟悉了这样的生活后,她倒真开始怀念起刚到南淮城的时候,那个清幽而惬意的雨天。

    这天早晨,她裹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蒙在脸上,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她挣扎了好久,终于带着被子枕头和不明物体一起跌落在地,摆脱了闷死在床上的危险,紧跟着,房间里传出了她尖利的喊叫声。

    众人急急忙忙地涌进房间里,看见只穿着一件白色袍子的少女跌坐在满地狼藉中,手里一团紫色蘑菇状的东西正在蠕动着。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戈遥惊慌失措地从每个人脸上望过去,双手却仍一直捧着那团东西不放。

    风暮涯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下地上凌乱的痕迹,然后弯腰捡起一小片暗紫色的碎片,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慢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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