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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问:“弟弟呢?”

    他说:“他没事,已经醒了。”

    我点了点头,又昏了过去。

    整整几天几夜的骑马飞奔,就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我几乎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只要一闭眼睛,就看见无数死去的人在我面前张着嘴,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如果不是歌手一路照顾我,我大概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后来我们到了厌火城,那是一座凌乱而疯狂的港口,寒冷而漫长的冬天让这个地方具有了令人绝望的力量,我们躲在最yīn暗的角落里,等待可以去往其他地方的船。

    那同样是悲惨而不真实的日子,我发着高烧,从黄昏到黎明,无休无止地在那些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死亡之间挣扎着;暮涯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说话,只是抱着父亲临死前给他的匕首静静望着窗外一小块时而yīn晦时而明媚的天空,安静得如同一座石像;歌手总是尽力照顾我们两个孩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东西来给我们吃。天太冷,他与木砂烈jiāo手时被砍下的伤口一直没有好,已经开始溃烂了,然而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

    他从南yào的废墟中带来了一段龙璜树烧焦的残枝,说要把它做成一把举世无双的琴。夜深人静的时候,歌手一个人坐在门口,一边借着微弱的路灯光慢慢雕刻着龙璜木,一边吹起凄凉而动人的口哨。

    半个月过去了,一切似乎在慢慢好转,我们终于等到了一艘前往澜州的船。

    上船的时候他jiāo给我一个包裹,说这是送给我最后的礼物,希望我能永远做个快乐的公主。

    我还在奇怪他说的话,远远的突然传来了雷鸣一般的马蹄声。

    “是蛮族的军队,厌火城快要被攻陷了。”歌手这次没有笑,他年轻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我无法承受的忧伤,“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上路了,这次我必须留下来为你们挡住追兵。”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后退一步,向我露出最后的笑容。

    “再见吧,公主。宁州真是个美丽的地方,让我这只流浪鸟也有了家的感觉,只可惜你们要走了,或许我们还会在其他地方见面的。”

    说完他便转身跳下船,飞跑着消失在狭窄的街道尽头,冬日早晨的薄雾里隐隐透出了绯红的血腥味。

    后来我打开了他送给我的礼物,那是一本他亲自写出的曲谱和一把黑色的琴,这两样东西成为我流浪生涯中唯一的财富,每当我谈起这把琴,就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它们总是讲不同的故事给我听。

    一切终于结束了,黑衣女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耗尽了一切力气。潮湿的夜风从街道尽头吹来,卷携着无数幽暗的风铃声。

    过了许久,团主淡淡地开口说道:“你不是曾经说过,这个故事不会再讲第二遍的么?”

    “没有关系。”黑衣女子望了一眼趴在桌上的风暮涯,轻声说,“反正那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月色渐渐明亮起来,团主换过一壶新茶上来,对戈遥说:“轮到你了,你也为大家讲个故事吧。”

    戈遥望了望大家,有些为难地说:“我一直待在那么偏僻的镇子里,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真是没什么可讲的啊。”她咬了下嘴唇,小声说:“不然我随便讲个奇怪的事情,给大家听着玩好了。”

    这个故事与我背上一个胎记有关。胎记是淡红色的,长在靠近脖子的地方,我自己看不见。听娘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这个胎记只有针尖那么大,后来慢慢长大了,变成有点像是一片花瓣的形状。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带我去附近一个比较大的镇子上赶集。集市上人很多,我走着走着,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玩,不知不觉间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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