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快马一路紧跟在后面,还真是追不上。”说完他手一挥,周围立即响起杂乱的马蹄声,二十几个骑在马上身披黑甲的蛮族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手里都举着拉满的弓,把我们牢牢围在中间。
大家惊异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一位大哥才厉声喝道:“混帐东西,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内jiān!”
“当然,勾戈山一带地形如此复杂,不是我从中指引,真颜部的人哪能这么快破城呢。”木砂烈仍是冷冷地说:“可我并不是什么内jiān,你问问你父亲就知道了,我身上有一半蛮族血统,这些跟随我的勇士们也算是我的族人。”
父亲声音颤抖着念道:“木砂烈,你……”木砂烈继续说:“不错,你们一定都没想到吧,堂堂柏木儿城主风浩翔身边的贴身侍卫,竟会是一个卑贱的无根民,是他和蛮族女子苟合才生下的杂种。”
周围人都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冷气,望向父亲苍老而痛苦的面孔。木砂烈走得更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他的眼珠是深灰色的,冰冷得看不见一点光泽。
他咬着白得发亮的牙齿一个一个字地说:“风浩翔,这么多年来你向别人隐瞒我的身世,把我带在身边当作亲信使用,是觉得我应该感激你当年没有一刀杀了我这个杂种,就要死心塌地追随你是不是?你恰恰想错了,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屈辱与仇恨中,我用尽各种方法掩盖我没有羽翼的事实,却还是被所有人嘲笑和欺负,你那些血统纯正的儿子和女儿们是怎么当着你的面捉弄我,逗得你哈哈大笑,你一定还记得吧,这么多年后,我终于可以用血洗刷那些耻辱了!”
大哥突然狂怒地大吼一声,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刀冲过去,然而木砂烈的动作更快,短刀瞬间出了鞘,带着一道狂风呼啸自下而上划开了大哥的腹部。
血顺着刀柄渐渐流了满地,木砂烈踹开大哥的尸体,从他依旧圆睁的眼睛旁边走过,冲着父亲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他笑。
“看见了没有,这是蛮族的刀法,我一直偷偷在练,对付你尊贵而脆弱的儿子简直是不费一点力气。”他边说边慢慢退后,向身后的蛮族骑兵们举起了手,“我将会以我的这把刀和这匹马踏平宁州的土地,风浩翔,可惜你是不可能活着看到了。”
手落下的那一瞬间,母亲抱紧了我和暮涯,耳边听见的只有箭划开空气凄厉的声响,和亲人的身体纷纷落地的声音。
风晨晖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下来,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一点幽幽的光芒。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荷叶间的沙沙声,让人觉得夜色有几分寒冷。黑衣女子修长白皙的手指用力地jiāo缠在一起,开始用疲惫不堪的声音为她的故事讲一个结尾。
“就这样,我们全家幸存的最后三十多个人就这样死在了蛮族骑兵的箭下,只有我和暮涯两个人活下来,最终救了我们的,是那个流浪歌手。”
我不知道歌手是怎么逃出地牢,又是怎么从那场大火中生还的,只知道他抢了一匹蛮族骑兵的马,跟着木砂烈的队伍一路奔过来,他到来的时候,寒冷的刀光正在我和暮涯两个人头顶闪烁。
歌手骑着马冲下山梁,手中的长刀瞬间割开了那个士兵的脖子。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用刀,然而他的刀法却是我难以想象的,转眼间他已经连杀了七八个蛮族士兵,小小一片林地上到处是尸体和血。
那时候我似乎是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条河边,睁开眼就看见歌手苍白的脸。
“公主,你终于醒了。”他勉强对我微笑了一下,脸上溅落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擦掉,已经凝成了黑红色斑点。
我说:“我爸妈呢?”
他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