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羡鱼追问不停。
“唉。其实这些事,你何必要知道?”十九叔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倦怠,“只要他醒过来,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向你原原本本jiāo待清楚;要是他醒不来,一切都没有意义……”
正说话间,那边传来马苇一声尖叫,“呀~~~~,他睁开眼啦!”
两人敢忙打住话头,围拢过去,屏息静气,充满期待地凑到那人脸前,可惜,还是一张双眼紧闭的死人脸。
“骗你们的。”马苇平静地说。
马羡鱼几乎崩溃了,他怒目圆睁,龇牙咧嘴地对着马苇咆哮一声,就要揪她的耳朵。马苇哪里肯被他抓到,一个灵巧的转身,便从他身边划过。马羡鱼也知道,凭借自己的身手,是决计不可能抓到妹妹的,所以也只是做了一个象征xìng的姿态,表达自己的怒气。马苇自鸣得意地凑过身来,“抓我啊!”马羡鱼伸手又是一捞,当然还是捞空。马苇更得意了,哼着小曲,提着裙子,在屋里胡乱地窜,躲闪并不存在的追捕。正热闹间,窗口有人声音冷漠地说,“醒了。”马苇回头,看到马六如雕像般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真的醒了。
那人睁开血丝密布的双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半晌,纹丝不动。马苇歪着脑袋瞅了半天,终于不耐烦了,顺手扯出桌上花瓶里的细柳枝,俯身过去,远远地捅那人的脸。十九叔和马羡鱼各有打算,也没有阻止。眼看着脸被捅的七扭八歪,几乎都扎破了,那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马羡鱼不由得心里打鼓,“难道是瘫了?被水淹,也可以瘫的吗?”
捅脸方案看来是行不通了,马苇觉得脸上无光,便扔了树枝,从靴筒里抽出小刀,左手掂着,右手去揪那人的耳朵。没等她揪到,那人突然转过脸,双眼血红,却空洞洞的,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的表情。旁边的十九叔脊背一阵发冷,忽然对自己有些疑惑,救活这个人,真的没错吗?此时的马羡鱼却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感觉,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在梦中曾经见过这个早晨,见过那双血红而空洞的眼睛,见过妹妹脚边柳枝上淌下的水渍,见过马六坐在湿漉漉的窗台上,雾气从他身体四周的缝隙间渗入房间,有点潮气,有点冷。
二人神游天外,马苇却只看到那人苍白的脸色,却也不害怕,反而有些可怜。她凑过去,和风细雨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那人张开干裂的嘴唇,喃喃地说了句什么。马苇听不清楚,只好把耳朵贴到他嘴边,又问,“什么什么?”马羡鱼那边却有些担心,万一宝贝妹妹被这家伙咬上一口,岂不是麻烦。他抢上几步,拉住马苇的胳膊,便要拉起她来。马苇不耐烦地甩脱他胳膊,还想努力听清那人的话。
血红的眼睛似乎稍微褪去了一点颜色,那人又张开嘴,费力地说了点什么。
马苇满意地站起身,拍拍手,“这不结了,多正常的人儿啊。”
马羡鱼狐疑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他说啥?”
“就俩字,‘我饿’。”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半斤一串的薯干,没一会儿他就吃下了四条。不过,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的恢复能力。半个对时之前,他看上去气息奄奄,好像随时都会咽气;可一旦醒转过来,他却像个饿了半月的囚犯,恨不能把肚子撑破。眼睛里的血丝在迅速消退,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大家仿佛可以看到,刚刚被他塞进肚里的薯干正在急速分解燃烧,幻化成生命的能量,流过他的四肢百骸。在马羡鱼极端仇视的目光下,灌下整整一大瓶菊花酿之后,他似乎完全恢复了活力。打了一声响亮的饱隔,他居然还颇为愧疚地向大家道歉。马羡鱼可无心听他那番不知所云的说辞,心里只是念叨,那酒可不能白给他糟蹋了,以后要不能连本带利翻倍收回,就把这家伙千刀万剐。马苇倒是不心疼酒,一直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