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苇眼睛一瞪,“你也想让我嫁他?”说着手上一使劲,似乎要把那大包捏破。十九叔敢忙伸手扶住,“可别,丫头啊,你可知道这是谁?”
马苇松了手,眯着眼睛问道,“谁啊?敢情你认识?”
十九叔站起身,幽幽地叹了口气,“唉,算了,生死未卜,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呢?还是等他活过来再提吧。”
马苇一甩袖子,“哼,无聊,不说就算了。”说罢转身离去,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明天还要早起,
还要练飞,才没工夫跟他们闲扯呢。
十九叔送走了这位瘟神,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没等休息,心中又想起一件事来,敢忙四处张望,把马羡鱼喊来。
马羡鱼神色疲惫地坐在他身边,不耐烦地问,“怎么了?垫子不舒服?要不我给您老换一床——只有我的了,家里也没待客的准备,十几年没人留宿了。”
十九叔摇摇头,“不妨事,睡地板都没关系。我是要问你,那个坠子还在你手里吗?”
马羡鱼警觉地问,“什么意思?那可是我的,谁也不给。”
十九叔敢忙回答,“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要告诉你,那是我们族的宝贝,你可千万要保管好了——记住,千万不敢卖了换酒。”
马羡鱼松了口气,拍拍老爷子的肩膀,“哈哈,没关系,我知道了。这么好的宝贝,我哪舍得换酒。没事我睡了啊,您老也歇着吧。”说罢也颠颠地走了。
月落星稀,天色减晓。
早睡早起的信奉者,美丽端庄的马苇姑娘,睡眼朦胧地爬到客厅里,在柜台上摸索梳子。自己房间的梳妆镜,上个月就摔碎了,只有凑着客厅的大镜子,胡乱梳理一把。没走了几步,她脚下一绊,险些扑倒在地。姑娘激灵一下子便醒转过来,心里明镜似的,揪起十九叔的裤脚来,吱呀呀扯出两尺远去。十九叔也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看到面前一脸晦气的马苇,几乎破喉而出的叫喊,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没想姑娘还不依不饶,直接把下巴顶了上来,乌幽幽的发丝从脑后飘来,几乎洒到十九叔的老脸上。
“干什么?不服?”
“嗨呦,丫头,行行好吧,老叔我错了还不行?”十九叔懦弱地后退几步,诚恳地道歉。
此时的马苇,早就飘离他的身边,蹲在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身边,仔细打量他的睡姿。不过有了昨天的教训,便不敢轻易伸手去捅。十九叔惴惴地看着她的行动,右手又在隐隐地痛。正在踌躇惶惑之间,他感到右肩一紧,心里又一个哆嗦,转过头去,看到马羡鱼虚伪的笑脸。
“老爷子,你看他能醒么?”
十九叔一哆嗦,“能,一定能的。”
马羡鱼的贼兮兮地瞅着那人,“要实在不行,不如……”
老爷子几乎跳起来,“绝对不行!”
“那么,到底他是什么身份呢?”
老爷子神色晦暗,幽幽地叹了口气,却不作答,转身踱到窗前,推开水杉木的窗页。薄薄的雾气漫过林梢,弥散空中,一幢幢树屋在枝桠间若隐若现。
又是一个新的早晨。
“装吧你就。”马羡鱼心里暗骂,觉得该吓唬吓唬着老头,要不然还真不好套话。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走到十九叔身后,以探讨的口吻诚恳的说,“叔啊,我觉得家里留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也不是长久之计。您看这样可好,咱们再留他一天,要是还没有什么好苗头,咱就不管他了,再扔回河里算了。要是嫌麻烦,埋在村头也行。”
十九叔揪住他的胳膊,斩钉截铁地呵斥道,“胡说!这是我们主子!要是敢弃主上于不顾,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天上的祖宗?”
“主子?什么主子?他为什么会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