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是印子归的兄长,他定会出手?”
没想到舒晓君再次摇头:“我不知道。说过的,如果能被人猜透,他就不是印子归了。”
夏杰点点头,这才明白雷帆何以如此冲动地孤身去长生院,他是想证明什么,还是被往事困绕了?“那么印子归,这个猜不透的人,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夏杰想,大概雷帆做不到的,赤巾做不到的,也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做到。可现在的印子归,真的可以吗?
门被人无声地推开了,老丁面色红润地走进来,坐到炕上说:“晓君,把柜里的酒取出来。”说话间,嘴里喷出一股浓浓的酒气。
羽人不擅酒,印子归是异数。偏偏海盗们与蛮族和东陆华族jiāo道打得多了,竟是各个练就了一副酒胆。但老丁很少喝酒,夏杰就从未见过。
舒晓君不说话,默默取出酒来,斟了三碗。
老丁注视着酒碗,笑笑,说:“东陆的瓷器,确实做得精致。”
夏杰听不懂,但他看到舒晓君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后来眉心的川字变成了一根针的形状,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老丁一口一口喝酒,脸上的红润却一分一分退去,饮尽最后一口,沉着冷静都回到了他的脸上:“船首像是一定要夺回来的,我有一个计划,你们来看。”惊雷
次日清晨,年二十八。
起初只是一缕金线在辟先山顶出现,慢慢浸染着雪峰上龙虎气象的雪雾。金光徐徐推进到夏阳上空时,忽地来了一阵风,将笼罩多日的云雾吹得飘散开来。
长生院中央森林的地下,庞大如蚁穴的宫殿里,阿大从棋局上抬起头来:“瑞雪兆丰年,新年之际大雪初晴,这风来得好奇怪。”棋盘对面,一个老年河络袖着手一言不发。
天窗是打开着的,透进来一缕阳光正照着床沿。光线忽然被遮挡住,投下一个人的影子。云七张扶梯下到地面,喃喃自语:“北面的星辰果然入主了亘白,我的猜测没有错。”
“高继志,把饼子放下,那是妈妈买给我的。”
“才不要,你昨天偷了我的木马去骑,你欠我的!”
“你,你,你已经吃掉一个了。”
“哟哟哟,羞不羞啊?一个女孩子家,在大街上吵吵嚷嚷抢饼吃。看将来哪个鬼敢娶你。”
通往南郊的长街上车马不绝,路边的海神娘娘庙外人头攒动,两个穿着过年新衣的漂亮小孩正在争吵,忽然间一只油纸袋伸到他们面前。
“四个饼,够吃了吧?”
孩子们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嘟起的小嘴都弯成了月芽儿:“谢谢印叔叔,谢谢印叔叔。”
“子归兄弟,你怎么又为孩子们破费了?”高婶子的头发用竹骨簪挽着,样子苍老,眉眼间依稀还能见到几分年轻时的美丽。
“几个饼算什么呢?”印子归笑笑:“大哥去得早,孩子们肯叫我一声叔叔,大忙帮不到,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他看看远处香火摊前正张罗着购买各种祭祀用品的李忆零,指点间都是惬意的神情,“何况我们俩到夏阳这些年,忆零常常承蒙嫂子照顾。我一个大男人,成天干活,又不懂女人家的心事,如果没有嫂子常来家里聊聊,她一个人就太寂寞了。”
高婶子笑着看看李忆零,又看看印子归:“你们两夫妻,街坊哪个不羡慕?这庙灵得很,有海神娘娘保佑,将来孩子定是人中龙凤。”她低头挽一挽发,像有些话没有说透。
“哟,聊什么这么开心?”李忆零抱着一大堆香烛过来,拿肩膀靠了靠印子归,使个眼色。
“大街上,你规矩点儿。”印子归轻斥道。
“碰不得你啦!一碰还来脾气。”李忆零嘟囔着,转头笑着搀住高婶子,“姐姐,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