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炭火。夏杰靠他们坐着,时不时拿火钳拨弄一下。他人机灵,呆了这些日子,对什么时候该说话已经拿捏得有七八分准头了。碎细的炭灰飘起来,偶有一两点粘在他们的头发上。他们的头发都已用石榴汁染成了人族常见的黑色,再配上东陆口音,真是难以分辨种族了。
老丁两只手拢在袖子里,凑近了火堆,眼神在火光中闪烁不定:“这么些年,还真让他跑出来了。”
“是啊,这小子也真有本事。” 舒晓君吐出一口烟,神色悠然,“带着那么大个活人,硬是从风铁骑的天罗地网中逃了出来,现在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在夏阳安身立命了。”他说着一偏头,佩服地点了点。
“唉……”雷帆叹息道,“小日子过得滋润,也是托了北方打仗的福。什么时候齐格林腾出手来,怎么可能放过他……”
“你们觉得”老丁从大家脸上挨个看过去,“收他入伙怎么样?”
舒晓君与雷帆对视一眼,雷帆一跺脚:“老丁你想保他?都是自家弟兄,有什么好说的。”
“当年在海上,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他算一个。”舒晓君斟酌着讲,“可如今毕竟不同了。咱们都不再是海神皇的信徒,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吧。”
“嗯……可惜啊。”老丁想了想,叹息道,“那么好的治军之术,就这么埋在雪山脚下了。”
舒晓君若有所思地看了老丁一眼,这时门帘忽然被人掀起,风陡地灌进来,大家都是一哆嗦。云七张迈步进屋,把两只手摊到火前烤热。
“瞧清楚了?”雷帆抬头问。
云七张点点头:“城南,老咳嗽巷,第三户。”
“知道做的什么营生吗?”老丁问。
“木匠。”
“木匠?”老丁“哦”了一声,埋下头不讲话。
更晚些时候,夏杰偷偷跑到舒晓君房里,从怀内掏出两瓶虎啸红,呵呵地傻笑。
舒晓君披衣起床,从碗柜里拿出几碟私藏的花生瓜子之类,两人坐在铺了火龙的炕上对饮。
“晓君哥,你们今天说的印子归是谁啊?”酒至半酣,夏杰问。
“一个老朋友,过去大家都在水军当差,老丁,雷帆,子归,我,都是一条船的。”
“那后来怎么又分开了呢?”
“分开?”舒晓君愣了片刻,木筷在盛花生米的盘子里搅动着,含糊不清地讲,“人的想法,总会变的。”
“那他怎么会在夏阳,人族的土地上?”
“人族的土地?你这小子还真有门户之见啊。这方面,子归是我顶顶佩服的。他比你我都强太多啦。”
“是我说错了吧。”夏杰自己斟满酒罚了三杯。
“你问这么多,难不成晚上在城里,你也留意到啦?”
“男的?男的没留意。”夏杰黝黑的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醉了酒,还是害羞,“女的瞧了几眼顶漂亮啊!漂亮姑娘也见得不少,可拿来跟她一比,好像就都差着一大截。”
“你小子!眼神不赖。”舒晓君呵呵笑着擂了夏杰一拳,眼里滑过一丝复杂的光彩,“要不是这样‘顶漂亮’的姑娘,印子归如今怕是已经成了齐格林里排得上号的海神将。”
“啊!我懂了,”夏杰一拍脑袋,“他们是私奔的。”
“错了。”舒晓君咬着枚花生米,拿筷尖指住夏杰,“那叫夺命狂奔。青都三营风铁骑,为了截住他们俩,全出动了。”
“风铁骑都……那女的什么来头啊?”
舒晓君脑子里滑过李忆零的身影,他苦笑了片刻,答道:“那女的来头还真不小。她是当今羽皇的小妹妹,泰格里斯之神祝福过的天圣女。”
夏杰忽地走过去推开窗,白毛风呼呼地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