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不让步,就难免重演当日的沉湖之祸,叶泫明白,这是程羽让他进退不能的一记杀招,不过一向按兵不动的程羽这一次也终于出招,恰好给了叶泫见招拆招的机会,他向众弟子道:“这件事不是儿戏,我不能立刻决定,两天,两天之后我一定给你们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不把此事当儿戏,希望你们也不要把自己的xìng命当做儿戏。”
两天的时间,足够叶泫完成反攻。
叶泫拿着数百弟子鲜血题名的谏书,回到书房里,他把这些名字抄下来,从中勾出一些名字,把他们依次叫来书房单聊,两天过去,这些名字中已有一多半被勾出来,这天午后,叶泫把参与血谏的所有弟子聚集起来,准备给这件事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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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你们告诉我,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们就会全部在这里刎颈而死,以血相谏,是这样吗?”叶泫微笑着问,每当他露出这种微笑时,通常表示对于一切他都了然在胸。
“是!”约莫有一半人高声回答,而另一半有些底气不足,其中还有几个怒目看着高声答“是”的人。
”妙极。”叶泫拊掌,站起来走下去,依次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睛,“可昨天有人告诉我,你们不过是依照计划行事,并不真的有赴死之心。想想也是,谁的命都是爹娘给的,谁都在拼命地赚银子寄给爹妈,怎么会忽然为了别人练什么功夫,丢了自家xìng命?”他的唇角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随着他的眼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一些人的目光开始躲闪。
叶泫不再看那些露出怯意的眼睛,径自向前走去:“不如这样,我只要你们之中的十个人死在这里,我就答应你们,下令废止七情诀。如何?从哪一个开始?”他停下脚步,看定左手边的一个人:“薛唐,不如就是你吧。”
这个叫薛唐的弟子的拳攥了起来,看着叶泫,叶泫也看着他,眼里开始露出笑意,不过是讥诮的悲悯的笑意。
薛唐在这目光中渐渐开始发抖,终于忍不住咆哮着跳起来:“yīn谋!都是yīn谋!”
叶泫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弟子的阵列:“yīn谋?谁的yīn谋?”
“燕长老!燕四海!”薛唐浑身都开始发抖,手指着燕四海:“我们太小看了你,真是”
“薛唐!”程羽轻声喝止,“不可对长老无礼。”他手中的鹅毛扇不再摆,已经察觉局势不妙,而一旁的燕四海额角已有汗流下来。
叶泫接道:“不错,同是道气门弟子,既然一同血谏赴死,何必再计较你我?”说着拿起一旁剑架上的宝剑,轻轻拔出一段。
刚看见剑光,薛唐就大吼一声,扑到身旁不远另一个弟子身上,怒吼道:“yīn谋!凭什么死的不是你们!”那人当然反击,又一个弟子上来帮忙,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推推搡搡打成一片。
叶泫把宝剑缓缓归鞘,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长天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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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的确是yīn谋,却不是他们以为的yīn谋,而是叶泫的“yīn谋”。这两天叶泫依次与弟子单聊,用了两种迥然不同的对待方式。这些弟子中有一部分是燕四海的党羽,多是凤庭弟子,叶泫请他们喝茶下棋,关切地问及他们的家境或者学艺的情况,有时也饶有兴致地指点几招凤庭武艺,关于七情诀,他只是随口说:“这与你无关,我心里已有计较,自然不会让你们白白送命。”其中有些刁钻的知道叶泫与长老不合,旁敲侧击地问几句,叶泫会意,也隐晦地回答,他现在当然没办法把长老们如何,只不过长老们年事已高,他还可以等。而对待另一部分人,叶泫同样是与对方下棋,却一句闲话也不多说,棋路锋芒毕露,在每一次杀得对方心惊ròu跳时,总会随口说出杀招的名字,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