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丝不动的坐在轮椅上,一袭青衫被林中拂过的风带起,他静静的望着林中,落寞无比。
孙膑在林中呆了多久,施勋就看了他多久,他不敢离开,孙膑只有一人,手无缚鸡之力,他怕自己离开后孙膑会出什么危险,便只能躲在一旁守着,默默念叨着快走吧,快走吧。
然而念了一会儿他就不念了,怕一个不慎念出声来,被孙膑察觉到后他就更不肯离开了。
直到傍晚,齐军才终于来了人将孙膑唤走,因为探子来报,魏军追上来了。
与此同时,魏军帐内。
因为跟齐军的一次交锋中大获全胜,魏军的军心明显有些散漫,主将太子申更甚,还未开战已隐隐不将齐军放在眼中。
太子申此人本命魏申,乃是魏惠王的第一个儿子,更是魏国的太子,从小教养于宫中修习些四书五经看着兵法战书。
太子申虽未曾参加过战役,但自觉兵书看了不少,又因着宫内众人的恭维,更觉自己足智多谋,此番出战,便是他向魏王请命,想要出上一番风头,立下个战功。
而魏王想着有河洛在此战必能获胜,便也有意让儿子在军中历练一番,顺便收揽军心。
这次与齐国交锋明显是孙膑在防水试探,然而太子申却丝毫不觉,只当自己领兵有方,一战胜利之后当下就招了武将进帐,商量着乘胜追击的事情。
这点,倒真让孙膑猜了个通通透透。
太子申毫不含糊的坐于主将位上,将领兵的河洛挤至一旁副将身边,开口便将几个武将夸赞了一边,之后道:“此番大战获胜,全托了几位将军勇猛,依我看,齐军经此战兵力衰微,军心涣散,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将其打个片甲不留。”
“这……”一旁的武将犹豫片刻,迟疑道:“此番交战齐军明显未出全力,属下担心,可能有诈。”
此话一出,旁边几个武将立时出声附和了起来。
河洛满脸漠然的坐于一旁,眼神涣散,明显是在神游。
对于众人否决自己的提议很是布满,太子申不悦的皱起眉头,嘲讽道:“能有什么诈,此番交战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莫非那残兵败将,就将几位唬住了不成。”
见众人沉默不语,太子申顿了顿,语重心长道:“依我看,这不过就是个障眼法而已,让我们以为他有诈,实则齐军不堪一击,那孙膑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军师,又能强悍到哪里?”
营中一时寂静,此时又有武将道:“不知太子可还记得,桂陵一战,那一站,我军损失惨重,若不是庞将军……”
“这我知道。”打断了那武将的话,太子申轻描淡写:“庞涓带兵轻敌,被齐军俘于桂林山道,倘若不是太一先生守住了大梁,齐国说不定就要被迫迁都了呢。”
此话一出,帐内的气氛一时间跌到谷底,所有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向着河洛看去,因为自从桂陵之战后,这位新上任的太一先生便绝口不提庞将军一句,听说此前他们二人关系亲如兄弟,而桂陵一战庞将军派人救助时,他却死守大梁,一兵未出。
这帮武将都是施勋在魏时训练出来的,心中都还记挂着庞将军,此时听太子申这么说,心中虽是多了几分不悦,然而却也没多待见河洛。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太一先生之所以没派兵救援庞将军,是为了那上将军的位置。
双眼微眯,太子申扭头看向河洛,佯装恭敬,“太一先生参战数次,对敌有方,定会有所见解吧。”
眼眸中含了几分冷意,河洛懒懒的抬起脑袋,察觉出太子申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敌意与轻视,撇唇嗤笑了一声:“随你。”
将神情中隐隐的得意压了下去,太子申见帐内再无武将反对,唇角一勾便让众人散了去。
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