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躺在东侧厢房的土炕上,一边揉搓着通红的手掌,一边哎呀呀地叫唤着,心里却惦记着明日一早和陈茵她们一块玩的事,想着想着就沉入梦乡,在他的胸前躺着一块打小就未从离身的银锁。
翌日清晨,符魁嘱咐儿子要好好向吕蕙请教读书,之后在吕蕙的催促下起身前去镇子里做工,这边符魁一离开,符言乐立马神色一松,他在院子里自己胡乱捣鼓一通,又在吕蕙的连声呼唤下不情愿地进屋。吕蕙拿了一本书翻开来给他讲解,不到半个时辰,符言乐双手支在颌下点着头随意应付着,等熬过一个时辰,在吕蕙的笑骂声中撒开腿跑了出去。
村南的蒙生河里,陈茵,符言乐和方子琪三人正在浅水中光着脚嬉闹,忽然从北面传来一阵惊叫声,三人抬头看见从对面果园里跑出三个人,却是田胖他们去人家果园里偷吃果子被一只小狗撵了出来。田胖他们瞥见河里有人,就径直朝这边奔过来。田胖因为脚步慢反倒落在后面,另外两人跑进水中时,他距河水尚有两三米的距离。符言乐看着田胖狼狈的身形,心里生出一阵愉悦,他看了看追在后面的一只小黄狗,嘿嘿一声,向前走了几步,迫得田胖停下脚步,又使劲往前一推,顿时田胖跌坐在河岸边。那小狗本也是虚张声势,被田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转身就飞快朝果园跑回去,边跑边回头张望。
田胖呆愣一阵,哇地哭开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符言乐会这么陷害自己,刚才他真是吓坏了。与他同来的两个男孩一边安慰田胖,一边数落着符言乐卑鄙的行径。符言乐只是红着脸站在水里,当他看到陈茵拉了方子琪的手上岸,他终于喊:“陈茵,你们要去哪?等等我!”
陈茵转过身来冷冷说:“符言乐,你也是大坏蛋,我不和你玩了!”说完就拉着方子琪头也不回的离去,符言乐脸色苍白地愣在那里,满脑子都是刚才陈茵那一张满是鄙夷神色的脸。
一阵凉风吹来,符言乐身子猛然一颤醒悟过来,抬眼早已不见了其余诸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站了多久。木然穿了鞋往回走,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
吕蕙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抬头看见从门口进来的儿子,她咦了一声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身上还没有弄脏,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符言乐没有回应,走回自己的房间躺在炕头上,闭着眼叹口气。吕蕙心想他定是和小朋友闹矛盾了,也就一笑置之。
晚间符魁铁青着脸回到家里,吕蕙看见忙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做声,径自进了东厢房拉扯着一脸紧张和委屈的符言乐进了正屋,问他今天和田胖怎么回事,符言乐红着脸口中嗫嚅说不出一句话。符魁拿起戒尺就使劲地打,边打边骂道:“你个牙没长齐的小混蛋现在就知道害人,还枉费我每天教你些礼义廉耻,我看趁早打死算了!”
吕蕙这时慌了,她上前拉开符魁,涨红着脸问是怎么回事,符魁气愤地说:“你知道什么!我回来时被田胖他娘堵在村口,说这小混蛋今天把田胖故意推倒让大狼狗咬,你说这还了得!”说完冲上去又打起来,符言乐一声不吭,只是脸上扑簌着串串泪珠。吕蕙看不下去了,她推开符魁喊:“不过小孩子之间玩闹罢了,你干什么!要不把我也打死算了”,说完拉着符言乐进了东厢房。符言乐坐在木凳上,埋头用衣袖掩了双眼,吕蕙叹息一声说:“小乐,你不要怪你爹,他其实只是想让你争气,将来也好出人头地罢了”,她摸了摸符言乐的脑袋,转身走出厢房。
符言乐爬上炕头,把头捂在被子里抽噎一会,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夜已经深了,符言乐偷偷出了厢房,轻手轻脚打开家门,出去后又将门掩上。
趁着一轮弦月和漫天繁星,符言乐手里拿了一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