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得出这个让他颇为不满的结论。
“没有啦……”夜长欢矢口否认。又鼓起腮帮子,显示自己的脸庞丰润。她在裴煊面前夸过海口,说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如果在这个时候露怯,多扫兴!多添堵!
裴煊日日都来。通常是府衙里公务一完,就上她这里来,也不做什么,就是与她说说话,或是地席上将就打个盹,消磨片刻,见着日头偏西了,便起身回裴国公府,侍奉他母亲的晚膳去。
当然,多数时候也要犯些贱。大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男子都爱犯贱。
比如,夜长欢喜欢坐在窗下那张小案边看书。先是跽坐在锦垫上看,坐得累了,就伸直腿,拿个软棉包瓷心的腰枕,半靠了腰身,踞坐着看,再是倦了,就干脆滑至地席上,那拿瓷枕搁头,侧躺着看。这懒散读书的法子,颇能打发些午后的无聊时光。
裴煊来,头几次尚还在小案对面正襟危坐,与她说些不痛不痒的正经闲话。可是,偏偏人家府尹大人在衙门里拿腔拿调作威作福惯了,还真不太会讲些软和的闲话。经常说得夜长欢不知如何接话,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冷了场,怪尴尬的。多几次,她就索xìng捏本书在手当幌子,喜听的,竖耳听了,兴许还接两句,不喜的,便埋头书里,装聋作哑。
哪知,这倒是遂了裴煊的意,省了些笨拙口舌。也不再装模作样在对面枯坐了,直接绕至小案后面来,与她并肩,共读。
到得后来,便发展成为,夜长欢捧着书看,裴煊就抱着她看。也不知他是在看书,还是在看什么。亦或,什么都没有看,光顾着在她耳侧颈边,浅嗅轻闻了。然后,夜长欢就被那灼热而妖娆的鼻息,熏得晕头晕脑,浑身软劲,总是特没骨气的地,往地席上滑。
那人也就顺势跟着躺下来。
当两人齐齐躺倒在窗下地席上之时,夜长欢看着眼皮边上的红木小案,那猛虎噬鹿形的脚座,被窗外花树缝隙间投进来的碎屑阳光,照得栩栩如生,恍若动景。再看看从身后缠抱过来,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安阳公主便绮念上脑,生出想要在这地席上跟他滚一滚的隐隐冲动。
再转头去看身边的人,人家已经长睫盖眼,眉心舒展,呼吸匀净,气息绵长……睡着了!
敢情,当个制辖帝京的玉京府尹,就能累成这样吗?
安阳公主只能翻个白眼,吞口闲气,复又抓起扔在身边的书册,举在手上混眼睛,一边维持着那被拦腰抓揽的姿势,充当他的抱枕,陪着他打盹儿。
等裴煊一个囫囵觉醒来,还是要翻身压过来,或是将她扳过去,怎么着歪腻一番的,不过,每次皆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然后,起身,整衣,告别,出门,清贵得很。
夜长欢就被逗得,心里如有猫爪子在挠。
那一日,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在裴煊起身之时,飞起一个扫堂腿,将他重新勾回地席上,翻身上去压住。
“阿奴……”裴煊猝不及防被她这样野蛮一摔,索xìng散了力道,躺回去,又抬手扶住她,轻笑着问来,“你要做什么?”
“我……”夜长欢看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瞳眸,突然又胆怯了。她本想像个勾人的妖姬那般,把说得妩媚一些,哪知出口却变成了小孩儿讨糖吃的语气:“今日要不就在我这里过夜?”
说完,居然连裴煊的脸都不敢看了,埋脸在他胸腋下,在那衣香体息中,狠狠地检讨自己。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曾经芝兰馆都敢去的女霸王,怎么如今连说句留人的话,都要脸红心跳了。
藏了脸,也不知裴煊是何表情,亦未听见他有何作答,只有一双大掌,在她腰背上,一下一下地按抚。
这是在用行动回答她吗?那是留还是不留啊?
夜长欢终于硬着头皮抬起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