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日日翘首以盼,心急如焚。
“母妃不必在孩儿面前假装什么,很多事情我和吉雅早就知晓,母亲心里的苦处,我们都明白的。”
一句话说得如缨神色一动,道:“吉达吉雅都是聪明的孩子,这么说来,倒是母妃的不是。”
“儿子并无此意,只是不愿见到母亲这般伤怀,说到底一切都没有身体来得重要。”
这一年来吉达长高许多,身材气质也更加像极必勒格的高大威猛,如缨站在他身边也比他矮了半个脑袋不止。她刹那间有些恍惚,儿子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姿,与必勒格迎亲那年的形象如出一辙。那个给了她十几年举案齐眉之乐的男子,不知不觉地,原来已经离开那么久了。
“吉达果然还是长大了,母妃真的何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她被儿子戳破心事,遂低下头去面露红云,“这么久不曾见面,我确实很是想念他,但又觉得对不住你父汗。”
“舅舅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父汗在世时就是那样通透的人,若是在天有灵,又怎么会责怪母妃呢?”
女子体寒怕冷,吉达把母亲细葱一般的手指放在自己手心里揉搓着,半天终于有了些热气。她的夫君曾经是那样骄傲的草原雄鹰,唯有在自己面前时才表现得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儿,与长安城里那人的隐忍负重迥然不同。浓烈的思念如同大石压在这依然年轻貌美的fù人身上,千钧之重。
今日王庭内部安定团结,至少面上已经是一团和气。母亲心有未了之缘,却在这异地他乡盘桓了十几年,回去的时机已然成熟,吉达心中明镜一样,虽然怎样都是不舍的,他却再不能拴住她的脚步。
“母妃回去吧,去找舅舅外公他们,做您想做的事情...”
未想到儿子会这样想法,如缨心中感动之余,对眼前的孩子只剩下了心疼。他继位的年纪比必勒格还要小许多,做事风格却比他的父汗更加成熟稳重,这一年来,比起草原上的其他同龄孩童,他总是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成熟。
“孩子我舍不得你和吉雅啊,你们身边连个知心的亲人都没有,我怎么能够放下心来回南朝去?”
“母妃刚才不是还说吗,我和吉雅都长大了啊,妹妹比我更加细心,有什么事情她会提点我的,”吉达微微一笑道,“钟灵姨母想要守着段护卫的衣冠冢,可能不会随您回长安去了,母妃放心,姨母眼睛看不见,但是我和妹妹一定会照顾好她。”
“那你这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我知道,母亲知道你忙,就让吉雅经常给我写信。”
“好,知道了。”
五日后,南朝使节到达蒙古王庭,为褒奖吉达定邦平乱之功,特代皇帝宣旨赐封号顺毅汗王,席间酒过三巡,如缨特演奏当年的胡笳十八拍作为助兴,声声摧人心肝。又半月余,公主鸾与随使团离开草原向南行进,大陈襄阳公主刘如缨的万千前尘往事,皆成过眼烟云。
天色暗下来之后,沉重的朱红宫门缓缓阖上,将内外两个世界隔绝开来。承平八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更加晚,时节出了正月依旧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皇帝刘焕又是一天的政务繁忙,他在后宫王贵妃处用过晚膳,便紧了紧衣服自回养心斋去歇着。
自从采蘩去后新人不断,却再也不能让这皇帝的内心再起任何波澜。小侄刘坪近年来辞去军中大半事务在外游历,亲人都已远离,他对妻子和女儿的思念便更加浓重。
“陛下不好了...”
“慌张什么?”刘焕自一堆奏折中间抬起头,揉揉两侧太阳穴缓过神来开口怒斥,方才那内侍尖细的嗓音传进脑中,莫名刺痛。
“陆国公,不太好了...”
刘焕闻言自披上衣袍便往外走,内侍随从来不及准备,只零星跟了几个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