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时候,可万万不要再激动了。”
“好,便听姐姐的。”
他方才咳得直不起腰来,碧云便轻轻揉着他的腰间帮他站直身体,仅是这一点动作,便见他额头上有了细汗。卸下一身重担之后,他始终悬着的一口气终于能放下,即使天天汤yào供应从未断过,病痛仍然将他折磨得面目惨白几无人色。
陆氏夫妻的坟位于南安山山下,几人的车马走了大半日终于到达。墓中埋着的乃是前朝末代公主和她的丈夫,她年轻时最爱藕色这样浅淡柔和的颜色,她的儿子穿着这样的衫子也自然最是好看的。几十年来不断有人修葺坟茔除去杂草,最近也更换墓碑终于镌刻上了她的全名。荣宁长公主萧卿卿六十年前未央宫中倾世一舞动乾坤的传说,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然而世间言传这样传奇的女子竟然没有了后人,言语之间都是慨叹唏嘘。
陆知恩扶着何时了的手缓缓下车来,由他搀着细细摘走坟上杂草。山庄公子自出生便是没了父母的孤儿,舅舅为了保护自己将这秘密瞒了几十年,纵是山庄上下传言纷纷也是不吐口,近一段时间才终于公之于众,顺便正式为父母亲立了墓碑。坟茔之中的这二人从未见过,父母的音容笑貌也是道听途说而已,可近二十年没有回来,游子思念故土之情已是迫切。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当年离去之时还是弱冠少年,归来已经风霜满面。陆公子半生凄苦,经历太多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心xìng敏感,有些情绪和泪水却隐忍在心里再难能流出来。
山上又见炊烟袅袅升腾,他想给舅舅一个惊喜,直至山下才给山庄递过消息去,看这夕阳渐渐隐到山头那边去,想来山庄一定在设宴为自己接风洗尘吧。那人一言不发,只是费力地跪在地面上,焚上三炷香向先人磕了几个头。膝盖处阵阵疼痛传来,陆知恩舒展的眉头重新拧成了一团,心头一瞬间腾起不祥的预感。
“时了,去看看。”
“公子怎么了?”
“不要管我...去...去山上...看看...”
何时了得令拔腿就想离开,又停住了脚步望着他家公子一脸担心。按说山庄上下不应这样安静才对,他摆摆手示意何时了不必管他,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强烈,话语之间也带着些许颤音。
山庄上下意外的安静,山上滚滚不绝的烟尘遮天蔽日呛得人呼吸不畅,已经明显并非炊烟。陆知恩按着膝盖撑起身子站直,他身体欠佳耳力却极好,甚至能够听到林间树木烧焦的噼啪之声。种种迹象表明,山上一定是出了事情才会是这样,舅舅才摔伤不久,正卧病在床不能动弹,若是有什么差池,可教他如何是好?
因为生着病很少活动,陆知恩起身时并不算稳当,劳累的身体凭着师兄手臂才能勉强站直。何时了上山路上遇到下山来的一批男女侍从,有几个年长的早就是熟识,听说公子一行回来这边,便随他往山下齐齐走过去告知情况,远见那边长身玉立的公子齐刷刷迎上去跪地不起。
陆知恩见这阵势也被吓了一跳,忙挣脱姜羽的臂膀扶起来人,那人面上眼泪已经风干了许多,只是眼角犹带泪痕。
“公子,庄主已然殡天了...”
果然,陆知恩瞬间心肝皆碎,身子也不由得晃了一下连忙被那人扶住,他撑着一口气力不让心疾复发,嘴角渐渐溢出鲜血。
“公子,如何?”
“往下说就是...”
不久之前萧锦权自伤了腰背之后,便将山庄分散在各地的产业无偿转让,并遣散了山上所有徒弟,而自己什么也未留下。山庄上下想着庄主没有子女,可能自知大限将至,便伺候得更加尽心竭力。却不想今天一早他们慈祥和蔼的庄主竟然执意要他们几个下山,而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山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