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送走了那样多的友人,不料自己竟然熬到了鲐背之年,也算是得享天lún。
“徐老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却见那边一比他年轻不了许多的花发老者缓缓行至近处躬身为礼,窄袖皮靴,花蟒dú门门主柴无意是也,他不等他人反应过来,道,“庄主如此德高望重得江湖人士众星捧月,九十寿诞这般重要的盛事却不通知我dú门,未免也太不给我等面子了吧。”
dú门当年一箭加重小甥知恩一身病痛,如今又助纣为虐替世族残害朝野忠良,意图堵塞圣听,早已经臭名昭着,江湖人士唯恐避之不及,这时候现场已有嘘声。柴无意见众人皆不理不睬,便自斟自饮起来,余光向上位瞟去想要看看山庄如何出丑,却见那尊位之上正襟危坐的老人手指轻叩面前几案轻描淡写地开口笑道:“柴门主可是错怪于徐某人了,您莅临此地可谓蓬荜生辉,以您的江湖地位我日常可是难得请动啊。”
老人家一番说辞化解满场尴尬的同时,夹带着谦卑恭敬而不失讽刺嘲弄之意,在场人等凡是能听出端倪来的人均是莞尔一笑。柴无意也是心中默默冷笑一声,徐西辞果然是活到这个岁数见多识广老jiān巨猾,言辞之间便将包袱全部扔给自己,仿佛自己品出话中深意却是曲解了那人。
“庄主这样说话实在是高看柴某,若论年高德劭,徐老庄主要是算得第二,江湖便无人可妄称第一了,”柴无意执起酒爵一饮而尽从容答对,“南安山上酒水膳食皆是极好的,我dú门四散江湖居无定所可没有这些,上次尝到如此好酒距今已有至少十年之久了,只望庄主勿要怪我不请自来便好。”
“来的便是客何况门主还是带着贺礼过来,我山庄自有江湖公认的待客之道,”萧锦权礼貌xìng地起身立在中庭,半束着的白发随风飘dàng更显得这人身形仙风道骨一般,他一手伸出延揽远方来客,“姜羽吩咐下去给柴门主及侍从备好碗筷,门主还请上座。”
“如此便谢过庄主了。”
“本是应当不必道谢,徐某不才愿同门主一同维护江湖秩序井然,莫要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事情就好。”
“自是不会,彼此彼此。”
许多该说的话,不必宣之于口。众人自是明了,争斗即将开始。
四目相对之间,天下大势将定。
“吉达是男子汉,不可以哭鼻子,否则妹妹要笑你了哦。”
两个孩子不知怎样一言不合就打得不可开jiāo,吉达不久便败下阵来委屈得眼泪汪汪。母亲常说他是哥哥应该谦让妹妹,因此平日里八面威风的愣头青吉达便极有风度地不去动手,自然不占优势。
这般光景之下却是苦了哄他们睡觉的钟灵,姑娘家披着衣衫连哄带骗地说了好久话才让两个孩子睡下,自己也已经口干舌燥,便走出来yù回自己帐子里去歇着。这些年的草原生活已经将她浸润成浑身带着羊nǎi腥膻味道的女子,为了公主的两个小孩子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想什么人。
而段樵那个身体中流淌着一半蒙古血脉的男儿,多年来却是始终钟情于自己不曾转移心志,这般痴情王庭上下赫赫有名。钟灵并非心xìng愚钝无所知晓,仅仅是因为自己早年的执念,便拒绝了那人几次三番的好意。姑娘出得大帐来微微叹气,今晚万籁俱寂的时刻触景生情,便不由得激起了钟灵对远方那人绵绵不绝的思念。
“灵姑娘,最近可还安好?”
段樵自北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微笑着叫住她,这人虽然有着同汗王七分相似的身形,xìng格脾气却是天差地别,自己的许多小情绪他只要见到都能轻易体会。相处时间渐久之后,钟灵同段樵已经成为比普通朋友更进一步的知己。可巧距离自己的帐子还有十步之遥时,她远远看见那人,遂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