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胜州,记得临走时裴辉曾说过,谈起胜州总是百般的感触,直到今日拓拔嫣来到胜州还是无尽的唏嘘。九月底,卢千秋终于进入云中城。拓拔嫣直接带着卢千秋两口子去到卢景行的住处。卢景行如今住在安北王府的别苑,有丹心在身旁照顾,还有好友拓拔现和阿史那晴雨两口子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相陪。拓拔嫣把卢千秋送到别苑后,就回了定北王府见拓拔一羲,然后才到了贺兰府。而卢千秋站在别苑门口却不敢进去。还是李渠把她拉进去的,不过进去后却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的感动,因为拓拔现旧疾发作,阿史那晴雨在一旁照顾,此刻别苑忙忙碌碌,没人来顾及卢千秋。看到卢千秋还是丹心眼睛尖,因为多年前丹心随着拓拔嫣来长安时曾见过卢千秋一面,所以才能叫道:“是临淄王妃,哦不,宁王妃您来啦!”门外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卢景行,僵硬的回过头来,两人对视。卢千秋缓缓地上前,颤抖着双手抚上卢景行的脸颊,卢景行哽咽道:“阿姐,你来看我了。”卢千秋说:“我来带你回家。”
“走失”十六年后,卢千秋终于和卢景行见面,没有其他多余的话语,两人已是泪流满面。李渠走上前,把他们俩人都拥抱住,卢千秋说:“景行,大家伙已经在涿郡等着你了。”两人还没说多少话,拓拔邺、拓跋雪已经被牵着过来了,卢千秋看着两个孩子,忍不住紧紧地抱着他们,这仅存的一点元家的血脉,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这可是多少人换来的!大夫从屋内走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卢千秋有些懵,怎么就摇头了?丹心进屋跟阿史那晴雨说了几句话,阿史那晴雨急忙出来迎接,卢千秋跟她问好,然后便和李渠进屋看拓拔现。拓拔现躺在床上,双颊凹陷,已是瘦的不成人形,卢千秋失声痛哭,李渠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屋内药香阵阵,卢千秋却感觉这和外面是两个世界。拓拔现人醒着,见卢千秋和李渠,想撑着起身,被李渠扶住。拓拔现沙哑道:“想不到这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二位挚友,老天也算厚待我了。”
“你混说什么!不过是病,总治得好的。”卢千秋有些哭腔。
拓拔现低沉的笑道:“你莫哄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李渠见两人眼眶红红,话也说不下去,便开口打断了两人,转移话题。当夜,卢千秋和卢景行秉烛夜谈。知道裴懿当了皇后,卢景行也只是一笑而过:“她很好,比我有福气多了。”
“她如今贵为皇后,也不能来看你了。”卢千秋知道他不舍。
卢景行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说道:“还是相忘于江湖最好。”
“对了,父母年事已高,都在涿郡养老,等把阿现的事处理好,我们就带着你直接回涿郡,不去长安了。”卢千秋说道。
卢景行说:“阿现,怕是过不了冬天,这十日叫了大夫不下五次,每次都是来势汹汹,何况这是蛊毒。”卢景行叹道。卢千秋捏紧了手,恨道:“待我回了长安必叫她李寻雁生不如死!这个毒妇!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如今还逍遥法外!”
“她身份不同,这件事怕只有圣人才能做到了。”卢景行说。说了半天,卢千秋忍不住问卢景行:“这腿冬日里还痛吗?”
“已经习惯了。”卢景行笑着说:“这人最怕就是习惯二字。”
一说卢千秋又想哭了。卢景行道:“阿姐,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别动不动就哭,难看死了,我看怕是姐夫太过宠你了!”
“死小子,你这就开始笑话我了!”卢千秋给了他一个爆栗。
十月,贺兰熠腿疾发作,吓坏了拓拔嫣。步六孤云告诉拓拔嫣这个腿疾一定是当年在蓟州的时候冬天带兵留下的。这一来,贺兰熠自己坐不住了,忍着腿痛进宫,向北魏的大汗求他把自己的爵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大汗最先是推脱不允,后来感叹于贺兰熠的执着,十月底把燕山郡公的爵位传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