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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并非宗室,因此太皇太后驾崩后他并未在宫中停留,而是去了荣国府,贾母等见了林海自是万分惊喜,不过因林海暗示此行需得保密,是以并无多少人知道林姑爷来了,贾府几个主子都是要入朝守制的,凤姐得了贾母吩咐,不许人去落英阁叨扰,一家三口方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没几日,林泉已将京中林府收拾齐整,林海便带着黛玉姐弟回家,贾母虽不舍,却也不好阻着人家天伦团聚,只对外说黛玉姐弟去了张府小住。

    孝庄的棺椁停灵十七天,梓宫暂安奉殿。四十多年了,孝庄犹如康熙的精神支柱,甫痛失亲,强撑着守了十七天,终于体力不支病倒了。林海奉谕进宫,看着床榻上浑浑噩噩沉睡的人,想起二十六年的时候,太皇太后病危,皇帝写的祝文,“忆自弱龄,早失估恃,趋承祖母膝下,三十余年,鞠养教诲,以至有成。设无祖母太皇太后,断不能致有今日成立,同极之恩,毕生难报……若大算或穷,愿减臣龄,冀增太皇太后数年之寿。”不禁溢上一丝心疼,见他面色潮红,不禁近前用手探了探,却是烫的吓人,正巧李德全端着药盅进来,见林海眉头深锁,便道:“林大人不必担忧,方才御医看过了,皇上是悲痛过伤,又受了风寒,加上劳累过度,多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只是皇上不许我们近前服侍,又下令不许任何人探望,这两日便有劳大人了,奴才就在外面,大人有事吩咐便是。”林海闻言忙道:“公公客气了”,一面接过盘子,盛好汤药,却有几分无措,毕竟这么多年他也未干过这伺候人的活,不免暗叹无用。

    林海只好蹲跪在龙床前,轻声唤醒皇帝,康熙并未睡沉,听得耳边的声响,慢慢睁开眼睛,果然是那个人,见他还跪着,忙道:“你来了,快坐着吧。”林海闻言忙道:“皇上,您该吃药了,臣斗胆扶您坐起来可好?”康熙听了这话中的疏离不觉冒出一丝不悦,却知这人吃软不吃硬,便耐下性子道:“如海何必如此见外,此时就你我二人,我都病成这样子了,还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你随意些才好。”康熙这一病,声音低沉,一身哀愁,倒显得分外可怜,林海只好道:“既如此,臣冒犯了”,说着便将康熙扶着坐起,自己坐在床边,端起药碗给皇帝喂了药,喝完药康熙便撑不住又睡了。过了半个时辰,林海见他面色已恢复了几分,额头也不烫了,不禁放下心来,却仍是坐在床前的脚榻上守着,思绪却已悄然飘远。

    琼林宴上,林海第一次见到大清朝的皇帝。众人举着酒杯恭贺他高中一甲,果真是少年俊才,是的,他是该欣喜的,那一年他刚出孝,堪堪弱冠,这个年纪的探花大清朝还是头一个呢,何况他又生的不差,正配得上探花风流的美誉,他欣喜的是总算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以一甲的身份入仕,按着当今对读书人的重视,自己又是满人,必有重振门楣的一日,想必叶兄知道了,定也会十分开怀罢。酒过三巡,前三甲照例是要上前接受皇上亲赐御酒的,状元和榜眼都已谢过赏赐,他步履从容地跪倒在地,未敢直视龙颜,饮罢御酒,不经意便对上一双清冷地眸子,一瞬间便恍惚起来,上一刻他尚且踌躇满志,但此时耳边的贺喜之词、丝竹之音全都远去了,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如鼓急促,整个人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只因他看清了那高台上端坐的人,大清朝的皇帝,正是他的叶兄,是那个和他把酒言欢,说要一起纵游天下的叶兄,是那个他不知何时起便时时牵挂的人,此时一身明黄,帝威堂堂,林海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片荒凉,旁人只道新晋的探花郎酒力太浅,笑他如此不胜酒力,林海回到座位,良久方才回神,抬头望去,那人却如同天边皎月,遥不可及,倏尔明白自己那些莫名的悸动和牵念果真是痴心妄想,那一刻他便做了决定。他二人向来都是孝顺的,所以太皇太后赐婚,他毅然娶亲,命他离开京城,他便毫不犹豫的走了,全了叶兄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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