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自十年前投敌叛楚,做了他国异姓王后,再无旧时温良模样,先是烹了凤阳公主、杀尽楚国皇子皇孙,又以一系列雷霆手腕将整个荆楚五洲牢牢扼在掌中。
而楚地百姓虽然恨这位烹妻弃子不忠不义的楚安王,可要谈到最恐惧谁,却并没有这个作为大胤王朝坐断东南的异姓王什么事儿。
只因李岱上~位以来,虽以铁血著称于荆楚,可这荆楚毕竟是他自己的藩国,即便再丧尽天良也不至于将这五洲百姓真正推入水生火热之中。
但当年跟着他选择谋逆叛国的人,却并不都是这般考虑。随着以楚安王李岱为首的李系一脉文武官员在荆楚渐渐坐大,先后镇压了一大批忠于旧楚的勋贵元老后,其麾下诸多虎狼之士就真如饿虎豺狼一般,在各州各郡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这当中,又以那位恶名远扬的荆楚边军将领,壮武将军朱粲为最。
只听他要途经于此,郊郢城顿时就鸡飞狗跳一片,稍微有点姿色的小娘子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便是七尺高的青壮男儿走在街上都提着心吊着胆。
商户闭门歇业,乡绅土豪干脆就卷带着金银细软出外避着风头,就连郊郢县令也是叫苦连连,将妻妾子女统统送到了娘家,整日吃斋念佛。
整个郊郢城,如今四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恐慌之意,街头巷尾,酒馆勾栏内,也仅是一些外地来的江湖武夫还在传着些人声笑语。
当然,还有那么个年轻瘸子。
昨夜还嚷着要去杀那位能止小儿夜啼的壮武将军,今日起了之后,李木鱼却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一个人晃晃悠悠在街上溜达了起来。
他面上笑呵呵的,可双眼滴溜乱转,在城中转悠一圈,眼睛就没歇过,不时琢磨着周边路线。
将各条街巷暗记在心后,瞧上去像是来踩点的死瘸子突然转身,朝着边上一条小巷就走了进去。
巷子里视线昏暗,也没什么人来往,弯弯拐拐一番之后,却见曲径通幽之处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座占地甚广的深宅大院,清漆高楼,红漆大门,门外垂柳依依,流水潺~潺。
闹中取静,自有一番考究。
李木鱼呵呵一笑,看了眼牌匾上那娟秀又不失大气的“潇湘馆”三个大字,小声嘀咕了句,“一个小县城的烟柳之地而已,至于弄得这么含蓄文雅么?”
迎立在门外的护院侍女自也在打量着他,通过先前的走姿来看,这家伙显然是个跛子,可郊郢城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地方,有着太多不露相的真人往来,此般种种,一时倒也没人对他怎样。只是觉得这家伙生得倒是不错,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眸子格外扎眼得很。
一名丰盈女子脸上含羞笑了笑,正要说话,李木鱼却抢先近到前来,脸上笑意依旧,只是多了股凌人盛气,不由分说勾了勾女子下巴,身子前倾,在她耳边吹着气,“给本公子挑个幽静所在。”
那女子娇~吟一声,玉~面通红,却也被这副熟悉的纨绔公子哥儿式的做派震住,又忽觉手中一沉,低眼看去,原来是多了枚黄澄澄的金锭。
她心领神会,眉目低垂,含嗔似怨给了个白眼,也不多说,领着就进了楼子。
李木鱼跟在后头,隔着件薄衫捏了捏那两瓣圆而翘的嫩~臀儿,在一片吃吃娇笑声中飞快瞥了眼楼内环境。
等进到大堂,一路忍受折磨的丰盈女子微微转过身,半倚在某人身上,吐气如兰,“公子想来也是花中常客,就是不知今次是想清倌人还是红倌人来陪?”
李木鱼沉吟片刻,笑眯眯道:“不急,此间第一次来,还是先尝尝清淡些的。”
丰盈女子微微有些诧异,随即伸手掩面,吃吃一笑,“公子也是慕名前来吧?就是不知露珠儿姑娘起了没哩。”
李木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