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背着母亲,行走在烈日下,脖子上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刚才,胡月在村头的小诊所打了一针后,慢慢地醒了过来。她刚一醒,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待在这里。她说这里的味道让她心里觉得堵得慌。于是,胡来背上母亲就走出了小诊所。
路上。村领导说:“大妹子,你也别回去住你那个破房子了,就先搬到我以前住的窑洞吧,我现在搬家了,搬到政府给咱农村盖的新房子去了,以前的老房子闲着没人要,你们先凑合着用。”
“俺,胡月没想到村领导这么的重视,”胡月陕西的地方腔调很重,不过,村里人都用这种很重的地方腔调对话,反而更像是一家人一样亲近。她说:“我知道,你来肯定是要劝我搬迁对不对?你就别操心了,行不,这儿,住着美滋滋地,我还去那儿干啥?我可不想搬,谁说都没用。”
“好我的你哩,大妹子,你咋就是想不通。”村领导从兜里掏出一根满山跑,点燃,猛吸了一口,呼出浓浓的烟雾后,说:“你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把娃都拉扯大了,还操个啥心,舒舒服服过过日子行不行?非得把身子骨熬干,才安心是不是?就你伟大,这地球少了你还不转了是不是?”
“我现在过的舒服得很,不用你操心。”胡月有点生气的将眼睛一翻,冲着胡来说:“回咱家,不去他家,真是乱管闲事淡操心,事多得很。”
村干部看到胡月生气了,急的跑上前拉住胡月的胳膊说:“大妹子,生气了,我不劝你了行不行?你这一生气,我可背不住全村人在背后骂我,你这妹子比我这个村干部威望高。”说完,他将钥匙塞到了胡来手里,说:“今年十六了吧,再过两年就能娶媳妇了,小伙子看着灵醒,很乖,不错,到时候大大给你介绍个水灵姑娘。回去吧,照顾好你娘啊。”
“嗯,走了,领导。”
“你可要说话算数啊。”胡月对着身后喊。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村干部回应道,刚说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我那房子也是危房,回去住的时候,多操点心,到处看看,别让人担惊受怕的。”
“知道啦,领导。”
胡来与村领导分别后,背着母亲大步朝着一公里处的村干部家的窑洞走。
“娃,累不累?”胡月关心的对胡来说:“累了,就歇歇。”
“娘,我不累,”胡来说:“等会就到了,娘,你再忍一会,一会到了窑洞里就凉快了。”说完,他加快了脚步。
胡来背着母亲走进村干部的院子。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窑洞,和一间土坯房到顶的瓦房,这间房子绝对是一个古董,半个世纪前的样子,开了三个门,一头是羊圈,另一头是灶房,中间的是住人的。在这个院子的中间有一颗大杏树,上面长满了鲜嫩的果子,让人垂涎欲滴。
胡来背着母亲走进窑洞,他将炕上厚厚的灰尘用手胡乱一抹,就扶母亲坐到了炕上。这个窑洞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窑洞里的蝇虫因为突然来了几个人,兴奋地飞舞起来,“嗡嗡嗡”烦的要命,胡来实在待不住了,于是,他双手抱起母亲,而母亲环住他的脖子,来到了院子里。
胡来将母亲放在了大杏树下的石墩子上说:“娘,你坐这儿等会,我去把窑洞收拾收拾。”
胡月说:“娃,你给娘摘下来个杏,娘想吃。”
胡月刚一说完,胡来就顺手摘了一个,果实大而黄亮的杏一掰两半,一半给了母亲,另一半自己顺势咬了一口,说:“嗯,这杏甜得很,熟透了,我再摘几个,娘,你坐这儿吃啊,我等会收拾好了,过来抱你,你别动,哪儿不舒服了,你就叫我啊。”说完,就朝着窑洞走去。
夜里,凉风阵阵,窑洞外雷声炸响,瞬间,暴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