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疑地取过信,展开一看,见是皇上亲笔,却只有四个字“多谢吾兄”。
韩德让端着信,望着一脸俏皮的耶律凝,不解其意。耶律凝见他困惑的样子,不禁为自己的计谋高兴,仰脸道:“皇兄已经答应我随你南去了,我们走吧。”
“不行!”韩德让又急又气,“公主,臣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臣”
“我不用你娶我,”没等韩德让说完,耶律凝就亮声打断了他,“你可以不娶我,我可以当你的妹妹,或者,像他们一样,做你的长随。再不,做你的侍女也行!”
韩德让被噎的无话说,却也知道这是万万不可。转身对两个长随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罢,一手牵过耶律凝的缰绳,拉着她的马向皇城骑去。
“喂,你要干什么啊!”耶律凝见自己被韩德让牵着走,一时没反应过来。
“送你回皇宫。”韩德让也不回头地说道。
耶律凝当然不肯,一边喊着“你停下!”一边使劲朝相反方向拉缰绳。见自己拽不过韩德让,耶律凝心下一横,竟一个纵身跳下马,着地时一个踉跄没站稳坐倒在地,把后面两个长随吓得大叫。听到叫声,韩德让才回过头,发现公主摔倒在地沾了一身雪,慌忙下马跑过来查看。耶律凝一手推开韩德让,“噌”地站起身,委屈地哽咽道:“韩德让,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面对耶律凝的质问,韩德让虽有些不忍,却知道不能给她希望,便转过身不讲话。耶律凝见韩德让不回答,心一下冷却,忍着眼泪,径自牵着马向皇城走去。韩德让看着公主负气从自己身边走过,虽于心不忍但也松了一口气,却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一转身已是泪流满面。
耶律凝直直盯着韩德让,咬着嘴唇说:“从我记事起,父皇和母后就不睦。虽然我要什么父皇就给我什么,可他却没有时间陪我。而母后,对我总是冷冷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佛堂里。所以从小到大,我的玩伴都是宫里的太监宫女。人人都说晋国公主娇纵,可谁又知道我的孤独呢。如今…如今,父皇去了,母后在天雄寺离宫修行,皇兄虽好,却也顾不上我。这偌大的皇城,究竟哪里是我的容身之所?我要与你南行,不过是为了有个地方去,你…你又何必这样对我呢!”说罢已是掩面而泣。
寒冬腊月,韩德让见耶律凝哭的脸颊通红,又内疚又无奈。他看着耶律凝,想到萧燕燕,想到自己,想着他们这些生长在皇家贵族的人,在外人看来是荣华富贵,可其中的酸甜苦辣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侯门一入深如海,绰儿已入宫门,无法挽回,如果公主还有机会,自己是否应该帮她呢?
“同为天涯沦落人”,韩德让轻叹了一句便跃身上马,也不回头,只冷冷说:“天不早了,快上马走吧。”
耶律凝还哭着,见韩德让已经上马,才知道自己成功了,马上破涕为笑,赶紧追上了韩德让,与他并肩骑马。韩德让见她哭的快笑的也快,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对耶律凝说:“等你玩够了,我再派人送你回来就是。”耶律凝也不吱声,心里却在暗喜:看吧,这辈子,缠定你了。
☆、前路未卜
在册封皇后当天,萧燕燕便在连奴的引领下搬进了崇德宫。崇德宫是个三进院子,前堂后寝。萧燕燕踏入崇德门,绕过一个雕砌着凤凰戏牡丹的精美影壁,只见院子里青竹挺立,松枝抖擞,虽然冬雪覆盖,但还是令人神清气爽。连奴见萧燕燕面露喜色,赶紧笑着说:“娘娘,这还不算什么,您往里边请。”
萧燕燕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将信将疑地跟着连奴穿过宽敞的厅堂,一下就被眼前景象震惊了,只见皑皑白雪下,竟是一盆盆娇艳yù滴的鲜花,有铃兰、月季、水仙、芍yào、鸢尾......
上京的冬日滴水成冰,这些春夏才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