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闻着清幽的茶香,萧燕燕沉吟道:“这些日子,我与皇上每日对谈,知道他不是凡夫俗子,皇上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况且,这些日子我也悟出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阿离忙问。
“四个字,各司其职。”萧燕燕缓缓倒了一杯茶,若有所思地说,“皇上有皇上的职责,大臣们有大臣们的职责,百姓也有百姓的职责。若世人都能居其位、司其职,那国家就会太平有序。”
阿离一脸茫然,皱眉问道:“可是...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萧燕燕有些无奈地看着阿离:“我呢,也有我的职责。我不去想皇上是怎么想的,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虽然阿离还是似懂非懂,可是眼见小姐比刚入宫那会确是活泼多了,话也多了,心里高兴,便笑吟吟说道:“是,阿离也有阿离的职责,眼下啊就是把册后大典的礼服给娘娘准备好!”
萧燕燕笑笑,忽然想起什么,有些犹豫地问:“对了,我…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
阿离明白小姐所指,收起笑容,轻轻说道:“打听到了,就是...册封那天。”见萧燕燕不语,阿离想宽慰几句,但“小姐”二字刚出口,就被萧燕燕打断:“阿离,去把礼服拿来我试试吧。”
☆、山水相隔
保宁元年十二月初一,天高云淡,银装素裹的上京皇城内鼓声声,黄钟大吕,乐声大作。元和殿上,文武百官北南分列,耶律贤皇头戴紫金衮冠,身穿盘龙络缝红袍,腰佩犀玉带,脚踏络缝乌靴,端坐金銮。他刚刚完成了受册仪,虽有些疲惫,但目光还是炯炯看向前方,因为萧燕燕正在命fù的的引导下缓缓踏入元和殿。只见她头顶紫金朝凤玉翅宝冠,耳垂珍珠宝塔坠子,身着真红蹙金双层长尾鸾袍,粉面朱唇,双目如漆,旖旎行至殿下,跪坐在褥位。礼官早已将金册俯伏放置在皇后身前,于是萧燕燕携命fù又向金册四拜。接着,便听礼官朗声读道:“萧氏女绰,秀毓名门,祥钟世德,懋著芳型,秉德温恭,信可嗣音于椒殿,统六宫而摄职......”萧燕燕面无表情,静静听着册文,并没有注意到站在百官之首的父亲萧思温正向她投来复杂的目光。
行册后,萧燕燕向皇上四拜,在命fù的搀扶下款款起身走到殿上。耶律贤微笑着向她伸出左手,眼底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在萧燕燕看来,这犹如是命运的召唤。这一次,耶律贤没有犹豫,萧燕燕也没有,她将冰冷的玉手缓缓搭在耶律贤的手上,忽地感受到来自另一只手炽热的温度,手指不禁一颤。帝后二人掌心合握,并肩而坐。这在旁人看来不足道的细节,却在萧燕燕心中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她不禁泪涌眼眶。她知道,此时有个人正在远去,她在同他告别,也在同自己告别。
在皇城外十里处,韩德让一身布衣装扮骑在马上,身后是同样打扮的两个长随。寒风吹起他的袍角,韩德让回身遥望身后白茫茫的上京城,心中思忖:“自此一别,斯人、斯地、斯物,从今往后都成旧梦,惟愿年年岁岁,人更好,花更红。”感怀处,他不禁眼眶泛红,便赶忙调转马头,正yù策马前行,忽听身后有人呼叫:“韩德让!韩德让,你等等!”
韩德让回头望去,只见远处一个瘦弱“少年”正策马向自己跑来。韩德让心下犯疑,难道是父亲让弟弟给自己带什么口信?直到那“少年”越来越近,见“他”虽身披银灰斗篷,发束高髻,却肤似凝脂,红唇皓齿,这才看清楚,哪是什么“少年”,却是晋国公主耶律凝!
韩德让蹙着眉头,愣愣盯着耶律凝,半晌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刚才一阵追赶,耶律凝此时正气喘吁吁,闪着一双大眼睛,嬉笑着说:“公子,你…你的信。”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韩德让。韩德让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