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残破重伤的身子,祁渊却先一步的从地上拾起了玉滴,当着大坡子的面将其放入了怀中,祁渊没有贪墨或欣喜的念头,他只是,要让大坡子尝尝什么是痛彻。
但,这就够了吗?祁渊从心中问自己,够吗?不,不够?
那一刻,祁渊心中有一头困兽在嘶吼,而同时,阿公的略微沙哑但阴寒的声音又一次在他略有晕眩的脑海中响起,“在大荒,所有想杀你的人,无论是谁,都是敌人,而对待敌人,有也只有一个相处方法——杀!”
“杀!杀!杀!”
一连三声全露杀意的嘶吼从祁渊口中压抑的喊出后,白叔帮衬着将青剑用灵力渡送到了祁渊手中。
祁渊手持青剑,逼近了眼神慌乱无措的大坡子,三尺青锋缓缓垂落在其脖间,其时,祁渊情绪动荡c疯狂,更是暴虐。
“现实那个婊/子,将一切诸如亲情和爱啊的撕碎给我看,还要我坚强但我做到了,不管这这婊/子是有多操/蛋,又是有多让人绝望。我做到了!”
“我还给你们我所谓的坚强!”
手起,剑落。少年亦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坐在了渐大的血泊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很久吧!毕竟在少年的停滞的意识中如度春秋。待少年从木然中回过神时,雨已经停了。
少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的挪动着有些发麻的腿,却一个踉跄,险些栽进血泊,少年稳住了身形,蹲坐在哪里,颤巍巍的伸出右手去揭开大坡子胸前c腰间的兽皮,并打眼看去。
其胸前图腾,殷红似血!
看到这里,少年终是长舒了一口气,扶着白叔,提着讹兽,佝偻着身子,渐行渐远。
只是不知那口气,意欲何长?
部族,鹰居前,空地上,阿叔仍兀自躺在地上,躺在污水之中,神情从恍惚渐成微惘,显然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雨已经停了。
阿叔仰望着天空,北风又起,吹散了少许乌云,露出日头,颇有拨云见日的既视感,但天空阴霾已散,可心中
“唉”
阿叔起身长叹,可那声长叹又仿佛抽干了阿叔所有的精气神,背影一时略显萧瑟,并且佝偻了起来。
“人在失意的时候不要失态,不要把自己的脆弱给外人看。”1
阿叔永远都记得这句他阿爹曾告诫他的话,并引以为真言,但总归人是情绪生物,无法说与他人听,阿叔也只能同树语,同花话,虽然,略显痴傻!
“放下,又叫我怎样放下?我七岁那年,盛夏炙热难忍,众人都道惠水水涨,危险,不能下塘,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可修呢,他去惠水找死是啊,他贪那一丝清凉,却赔上了我阿爹,凭什么啊!为什么啊?只是因为我爹最先看到吗?”
“战完螣蛇战巨鼋,我阿爹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啊!”
阿叔狠狠一拳打在了树上,他没有用巫力,木渣碎屑扎在了拳头上,鲜血直流,但阿叔却仿若无感,仍双眼无神,喃喃着。
“那一年,阿爹拖着残破的身子被叔叔伯伯们抬了回来,阿爹说,不能哭,从此,我再没了泪,可是,心,痛啊!”
“你说那是修不懂事,修他年幼,好吧,就算是吧。”阿叔的话徒然低沉了,可下一秒,兀自嘶吼,咆哮。
“那惠呢?惠那年出事他都二十八了,他还不懂事?他离开部族,他任由一个七岁的幼童跟在他后面进入荒林,任由,七岁啊!”
阿叔沙哑的喉咙再发不出正常的音,哽咽,愤怒,一声声低吼,自阿叔喉咙里发出来。阿叔徒然瘫坐在了地上,双手紧握,一拳一拳的轰击着身下的黄泥。
直到双手肿胀破裂,阿叔才又瘫倒在了地上,仰躺着哭喊道:
“七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