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云,这一巴掌,我不会让你白挨的!”唐子烟心中暗忖,唇角微勾,“二娘,你若想有儿子,一定要积德行善,这一巴掌,把该来的福气都打没了,值吗?”
一直以来,她想尽办法,便访名医,就是希望自己能怀一个儿子。
这样一来,唐家就是她的天下,到时候,连老爷也都得尊称她一声夫人。
“二娘,我怎么敢害你?”唐子烟心里冷笑一声,这一世,她才不管什么禁令,只要有助于她复仇,她才不管折不折什么阳寿。
只有害怕的人,才会恼羞成怒。唐子烟看着气恼的二夫人,淡淡一笑,“二娘常在佛祖面前跪求赐子,怎么就不明白,佛家向来惩恶扬善,忌讳嗔恼妒恨。二娘出手伤人,已犯了佛家大忌,如此一来,祈求自然不灵,福报远离,怎么还会有儿子?”
“二娘,听我一句劝,以后别这么跋扈,否则迟早有报应!”唐子烟说完,就懒得再看二夫人的嘴脸。
如果唐子烟变聪明,变厉害了,那宋清远是不是会更加喜欢她?
“二娘,记得戒嗔……”唐子烟躺在床上语气悠悠,直气得二夫人七窍生烟,却也毫无办法。
听到娘亲的话,唐子琴装出无奈地样子,随着二夫人离开了。
“傻瓜,没有银子,哪个大夫肯来给我一个穷小姐看病?”唐子烟拉住了伶云,目光落在屋檐下和她一样可怜的八哥妙语,心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前世的她,谨遵唐门占卜禁令,一不用占卜之术害人,二不用占卜之术求不易之财。
“那我们怎么办?伶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受苦,就算是卖身也一定要为小姐请大夫!”唐子烟十岁的时候,唐子安才五岁,伶云从那时候就一直陪伴他们姐弟,替他们挡风挡雨,转眼,伶云已经十八岁了。
她的手背血管密集凸起,到像是壮年男子常年砍柴的手。唐子烟心中酸楚,却强作欢颜,忍痛抬手摸摸伶云瘦黄的脸,“你去帮我找一个乞丐来,我有办法赚到银子!”
唐子烟没有回答唐子安的话,只是温柔地对他说,“赚了银子,姐姐一定会让你好好吃一顿!”
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依言行事。
先不说二门老爷唐更和三门老爷唐苗远早就盼着小姐死,就连小姐亲生的爹爹也信不过,想到这里,伶云重重地叹息一声,走出了小院,直往偏门去了。
二夫人扶正后,她这个唐门嫡长女的身份恐怕就不那么管用了,到时候不用说是吃饱,恐怕连馊饭也吃不到了。
十五岁那年,二夫人扶正之后,她和子安的日子过得更加的惨淡,甚至连唐门府上的狗都不如。
唐子安听了姐姐的话,忽然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想试试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唐子烟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听到唐耀在门外冷声道,“怎么,难道是爹爹说错了吗?”
唐耀,唐家长子,承启国第一大商家。虽然年过四十,眉髯皆无一丝白霜,面容冷郁,气质轩昂,到有几分官家的气派。承传了唐门船业,每年都有上万两白银的收入,但他的脸上,从来都没有一丝笑意,似乎多少白银都添不满心中的欲壑。
“子烟,不是爹爹说你,你早该用占卜术替你弟弟增些阳寿才是,你瞧他病病怏怏的,说不定哪天……”唐耀似乎在说一只快死的猫,语气中竟然只有嫌恶,而非哀伤。
空气里流窜着一种异样,唐子烟明白,这就叫亲情之间的隔阂。
“是,爹!”唐子烟不打算再顶撞唐耀,因为每次顶撞,换来的不过是三天的断粮。
房间里一时寂静,唐耀自觉无趣,突然责备唐子安,“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懂替姐姐找位大夫来瞧瞧,就由她这么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