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烟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茫让她有点不适应。身体有如剥骨般的疼痛,让她差一点就晕了过去,她想抬起手抹去额上的汗珠,试了几次,最后颓然放弃了。
“我这是,回家了吗?”苍白的双唇微启,就有撕裂般的疼痛,可是却抵不过心中排山倒海的痛苦,她多想就这样一睡不醒,再不用面对不堪的事实。
没有人前来解救,唐子琴只让人送她一点点果腹的汤水,任凭她被呼号的江风吹干吹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彘。
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这个反应让唐子烟惊了一跳。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在耳边啜泣,“姐,姐你总算是醒了,子安以为,你丢下子安不管了。”
他还是八九岁的模样,瘦骨伶仃,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许多时候,她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不能保护弟弟周全。她本以为嫁给方以轩,做了贤妻良母,境况就会有所改变。谁又知道,他会那么狠心,竟然和唐子琴连起手来害她。
子安已经被唐子琴毒死,因为无人安葬,连尸体都化成了脓水。唐子琴当着她的面,把子安唯一的尸骨扔进了江里,随着江水去了。
这时,窗外的八哥妙语奄奄地叫,“饿死了,饿死了……!”
“你的房间啊!”唐子安有些惶恐,握了握唐子烟的手,“姐姐,你不要吓我!”
难道,是她不分昼夜的嚎哭鸣冤感动了上苍,老天让她重生了?
唐子安更加不安了,“姐,你全都忘了?昨天一早,子琴姐姐和清远哥哥和你一起去爬山,后来子琴姐姐哭着回来,说你失足掉下了悬崖,不知是死是活。二夫人不肯派人去找你,我去求老夫人派人找你,今天一早他们才从玉莲山的悬崖下找到了你……呜呜呜,子安好怕,他们都不肯帮我!”
也怪她,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宋清远。玉莲峰上盛产酸枣,宋清远说度娘夜夜失眠,正需要酸枣安神,她就那么傻傻的信了。
就在她站在悬崖前探着身子摘酸枣的时候,唐子琴突然惊呼地跑过来说草里有蛇,她被唐子琴轻轻一撞就坠崖了。当时,她身上轻伤无数,脚腕也因医治不及时落下了旧疾。
这一年,离方家提亲还有两年的时间,她完全可以用这两年的时间改变一生的命运。
既然得到老天垂怜,让她唐子烟重生,她就一定会好好珍惜,让上一世害她的人,都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就算是姐姐骗他,总比没有一点希望的好。
“急什么?”二夫人的嗓子很尖,说出来的话,感觉会刺破锣面一般,让人听了难受。
二夫人直走到唐子烟的房间门前,才停了脚步,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哭哭啼啼地伶云,“奴才主子一个样,遇上事情就知道哭,不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吗,又死不了,一早在这里嚎丧,也不怕老夫人听到打你板子!”
“二夫人……”唐子安有些惶恐地站起身子,他对二夫人又怕又恨,每次见到她都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伶云跑到了唐子琴的身边,抹着眼泪轻声说,“小姐,二夫人不肯花银子请大夫,我们该怎么办?”
她是打惯了的,唐子烟知道。平时碍着爹爹,二夫人不敢对她和弟弟明目张胆地动手脚,这样一来,身边的丫头就替他们受了许多的苦。
二夫人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愕然地看着唐子烟,这丫头什么时候竟然学得忤逆起她来了?这还了得?
唐子琴知道,爹爹虽然不喜欢唐子烟,但她身为唐家嫡女,懂得唐家一门的占卜之术,若要是得罪了她,恐怕也没什么好处。
“姐姐,都怪我不好,可是那天草里真的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