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逼他们用舌头把流在地上的血舔干净吗?
李熙泰的声音充满魔性,神经质般地缓缓道来。
欧鹏登时心头一震,随即眼中精光bà一 shè,大吼道:
“你知不知道,老子得罪过谁?臭小子,老子告诉你,荆东营指挥使宋茂!
手下几千人,老子怎么报仇?你告诉老子怎么报仇?
嘿,老子以前看不怪梓县县令儿子随便强掳民女,就用手咔擦,拧断他命根子,嘿嘿嘿,血洒了一地,他一直惨嚎,直到死在床上,结果呢?
老子被追杀,救下的那个小姑娘直接被卖到妓院,每天被逼接客百十来人,最后被人剥光,曝尸荒野,还是老子给她收得尸,连她爹娘都不敢管?
这样的世道,你让我怎么办?
你告诉我怎么办?
怎么办?!”
话罢,他神情怆然,泪水竟尔滑落双颊。
李熙泰霍地起身,“砰”的一拳,猛然砸在圆桌上,大吼道:
“这就是你当土匪的理由?”
那欧鹏也蓦然起身,眼中凶光暴起,森然道:
“再说一个字!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李熙泰缓缓从腰间抽出那把冰冷寒彻的软剑,月光下,屈之力振,登时照出欧鹏那张满是风霜的老脸,肃穆道:
“可是,你不敢杀自己!”
这话宛如当头棒喝,欧鹏心头一颤。
“ài rén者,人恒爱之。
shā rén者,人曰可杀。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敢舍去,如何超脱无尽苦海,斩断尘世间万般烦恼丝?
生,则大义不灭。
亡,则死得其所。
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你想自怨自艾,躲在这里当一辈子土匪,还是跟我一起去改变世界?”
李熙泰目光逼人,一字一顿道。
此音一出,忽地狂风怪起,一抹月华照在他身上,看来倍感庄严,浑如一座屹立万古的雕塑,好似神灵降世一般。
欧鹏低下头,只觉眼前少年不能直视,低声道:
“你想干什么?”
李熙泰双臂张开,仰天狂啸,气力爆发,厉声道:
“杀!”
欧鹏闻言大惊,此刻匆尔脱出杀字,竟似鬼哭神嚎,仿佛人世间便要腥风血雨,一时间,竟尔冷汗涔涔而下。
他用颤巍巍地声音道:
“小子,你,你想杀谁?杀光贪官污吏吗?”
李熙泰目光如刀,不屑道:
“狗样杂碎,焉值李某一剑?”
欧鹏呆住了,喃喃道:
“那那你要杀谁?”
星光满天,屋内烛火通明,李熙泰目中神光湛然,紧握长剑,爆吼道:
“上苍!”
“凭什么有人矗立苍天,俯视众生?
天地不仁,不要也罢!
杀!
管他诸仙神佛,不要也罢!
杀!
我自横刀向天笑,负尽狂名三万年!
全部杀光!
哈哈哈哈哈哈”
李熙泰仰天狂笑,倏地一剑斩在圆桌上,“砰”的一声巨响,木桌爆裂,碎屑四溅!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欧鹏浑身发抖,战战兢兢道: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一个人,凭什么
跟整个天下作对?”
李熙泰忽尔狂啸,他抬起头,凝目眺望窗外的天空,肃穆道:
“看,那是什么!”
欧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