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恶习。」
「大师家里真是明窗净几,这些艺术品和藏书,才好配得上大师、才有一种缘分。」
我笑而不答。
徐太太坐回沙发上,律师xìng格般的简报了她有一个女儿在美国,念十年级,现在跟她住在一起的是外甥女,念十一年级,在台北美国学校,家中人口就这么简单。住在这幢大厦,隔壁一直不知道谁买的,还有一点嘀咕,得知买主是大师后,她们松了一口气,邻居来了天字第一号的男强人,又正直又勇敢的人,她们深感庆幸。她告辞时,互相留下电话,好有个照应。问我手机号码,我说我从不用手机,现代文明太烦人了。我说有事随时可打家中电话,敲门也行。徐太太向我道谢。看得出来:她缺少安全感。不过经济情况似乎还不错,能住进这种高级大厦,就是证明。
告辞以前,徐太太又盯住夏洛瓦的画。「怎么那么像!」她在自语。
我仍旧压抑住好奇,我不接话。
徐太太神秘的笑了一下。
我送她到门口,她用右手拇指指了一下她家的大门,低声说:「也许有一天,从这门里出来一个女孩子,大师不要误会,她不是从夏洛瓦那幅画里下来的,她可是我们家藏的。」
我扬眉一笑。「我能理解,徐太太。如果不要再花五十万,我期待有那么一天。」
我们都笑了。
蜚蠊之夜
下午回家时,发现门下留了一封信。
大师:
临时在香港有紧急业务,下午就要赶过去,预计三四天,家里只有我外甥女(白天上午有佣人),不太放心,如有什么事,我叫她找你。烦请照料。匆匆请,务乞原谅(午前午后,一再电话到府上,没人接,故留此信)。即请
刻安
徐太太谨启 九月六日午二时
今天是二○○七年九月六日,搬到新居来第二十四天了。
晚上,依照惯例,我一个人吃了称不上餐的晚餐。食物简单得只是一杯半脂的nǎi品、一片或两片吐司、半个或一个苹果、几粒干果、一块纯度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巧克力、一枚祖国产品「贡枣」(ROYAL JUJUBE),所吃种类不少,但是量极少,并且全不考究。唯一考究的,应该是苹果,「烂」苹果是不吃的,「烂」的定义,由我来定,不由水果商来定。
晚餐以后是室内散步,在有限的空间内来回走,一再向后转再前进,走半小时以上到一小时,这是我坐牢带来的习惯。边走边想,有时所想的要写下来,就干脆坐在书桌旁了。
时或听听音乐,听古典、听名家、也听清音在兹的小品。偶尔也听「问题音乐」。Janis Jan(珍妮丝?珍)的「华年十七」(AT SEVENTEEN)那首不怎么好听的,我也听,词胜于曲,点出的问题比唱破的多,结论只是一句:「十七岁是属于漂亮高中女生的,不漂亮的,十七也白十七。」珍妮丝?珍说她十七岁得此真理(At seventeen, I learned the truth),她真闻道及时。
「烂」电视,我是不看的。偶尔看点「益智节目」,还是照我的定义,决定此智之益。我最喜欢看动物中的猎豹(cheetah)、印度豹,不是花豹(leopard)、金钱豹,花豹太肥了,猎豹就不会,猎豹跑起来美极了,它是速度最快的四足动物,时速一百一十公里,它怀胎三月,生小豹二、三只,小豹那两条深黑色的泪纹,起自眼睛,终至嘴角两旁,可爱极了。这身高一公尺、身长二?二五公尺、体重五十到六十五公斤的「运动战将」,它没有任何哲学,有的只是我跑得过你、撞倒你、将你撕裂。但是,凶狠之中它也友善,它是可以「雅驯」的,只看你有没有本领「雅驯」它。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