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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一种艺术,它不是原作,但也算续作,不是古董,但不失今董,何况,有以伪乱真的、有青出于蓝的,未可一并抹杀。当然,这些是指水平以上的赝品或仿制而言。有的赝品或仿制品太不入流,自然在不足论之列。

    徐太太站在我那法国古瓶之前,她一脸歆羡。古瓶高七十九公分、宽二十七公分,那是十八世纪末的珍品,主体画面是比庞毕度夫人(Marquise de Pompadour)还庞毕度的半身像,每一根金发都出于无名氏画家的淡笔轻描,太珍奇了,两个世纪前的西洋古董,它是原作、是纯真、是无从造假的,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那种画家了,造假需要耐心与水准,现代人连假都造不出来了。

    徐太太向前走,却又回头望了法国古瓶。当她转过头来,站在一幅画像前,她怔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天啊,那么像!」她情不自禁。

    「有什么问题吗?徐太太。」我关心的问。

    「哦,没有什么。」她回神一笑。「只是太怪了一点,这幅画,太像太像一个人了。」

    我压抑住好奇,看她表情。她信服式的摇头,摇出不可思议,她进前看画面上那得签名,回过头来找我,我迎上一步。

    「这位画家是」

    「是跟刚刚那座古瓶同一国的。」

    「是法国人?」她轻轻问。

    「是法国人。」我轻轻答。「他的全名是B-e-r-n-a-r-d C-h-a-r-o-y,Bernard Charoy,中文名字是夏洛瓦,伯纳?夏洛瓦,他生在一九三一年,现在还在世。这幅油画长一○二公分、宽八十六公分,我当然连框一起算,框是画的一部分,不是吗?」

    徐太太点点头。

    「夏洛瓦很会画女孩子,可是他本人渐渐老了,前几年,他换了新的年轻的模特儿,画出来的就是这一幅。我没去过法国,可是它流传到台湾,让我看到了,画廊开价近三万美金,我以五十万台币收藏了它。也就是说,全世界只有这一幅、人间只有这一幅,我挂在这里,让它看到我。它是原作,我是本尊。我从来不花钱买现代画,这幅是唯一的例外。」

    「这证明了你大师跟这幅画有缘。」

    「对喜欢收藏点东西的人说来,都相信有缘的说法。画廊老板从法国夏洛瓦家里把这幅画搬出来,飘洋过海到东方,又从他店里搬出来,亲自开车送到我家里,这一流程,就是缘分,虽然我一点也不迷信。」

    「不从迷信观点看,大师相信收藏家跟艺术品有一种缘分?」

    「是的。」

    「从迷信观点看呢?」

    「那可不得了。那是『聊斋』故事中的『画皮』了,女鬼会从画中走下来。看来还是不迷信比较安全。」我打趣说。

    「也许,」徐太太神秘的说,「也许有一天,大师会发现,这种与艺术品的缘分,范围远超过『画家画商收藏者』的三种关系,说不定会出现第四种关系呢。」

    「第四种关系?什么关系?来了艺术大盗,给偷走了?」

    徐太太笑起来。「大师的人生际遇,忧患比较多,所以,人生观察角度有点」

    「xìng恶。」

    徐太太笑了一下。「大师搬来了这么多天,今天第一次幸会。这么多天来,大师见过我家中的人吗?」

    「好像碰到你们家的佣人一次。」

    「是阿卿,她每天上午来我家打扫,是个可靠的人。你大师家没人帮忙?」

    「我都自己动手,包括跪下来用拧干的湿毛巾擦地板。这习惯是当年在牢里养成的,我不用拖把,拖把擦不干净地板。」

    「大师有洁癖?」

    「我没有,但我有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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