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太笨,早就应想到的,曹琬那天是那样的悲伤——
“你应多在故乡玩些天的。”倪先生叹气:“还有,那个房子,你的家人已盖章接受。所以你还是将钥匙先收回去。”
“可我并没有答应。”我蓦地脸红,因家人的行为无地自容:“我很感激你,可我真的不能接受……也没有资格接受……”
“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更看到了小琬的笑容……那笑容,不是金钱能换得来的,所以是我应感激你……”我愣在那里,想不通那些句子背后的缘故,而他停顿了一下,又转移了话题道:“听郝律师说,他那天去湖北,无意间惊动了一些消息灵通的当地官员,所以他们应有托你带某些东西给我吧?怎么没有见你拿出来?”
我又呆了一下,忽地忆起火车站里嫂子递给我的一包东西,便请他让我去拿,我又顺便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嫂子,她说新屋子正在装修中,而所有的材料,家具都无需自己掏钱去买。她说话时兴奋得像驾了云一般,我却气得只差没有去撞墙,才说了句她不应该的话,她立即就反驳回来:“我嫁给你哥哥到现在,这才开始瞄到好日子的眉目,不是嫂子说妹妹你,你老板给房子,便表示他看得起你,你也不要太顽固不化不近人情了……”我还待再说几句,她就借故将电话挂了。我无可奈何地只能去找倪先生要的东西,等递它们给他时,他轻轻地笑了道:“偶尔,这里面也会有好的企划或点子。辛苦你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您要的东西,我都没有打开看过……家乡那套房子,我一定会想办法慢慢还钱……”我憋红了脸孔说:“还有,现在可以去看看小琬了吗?”
他微笑道:“房子的事,你不要太过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它只是我表达谢意的小小礼物,如果给你带去了困扰,真是抱歉……”接着他不等我表态,就将曹琬住址告诉我,叫我快去找她。
事已至此,我只好躬身退下,并暗下决心,如有可能,这份人情一定要还,钱也一定要还。但是天啊!就算内地房价相对便宜,但那套房子的花费估计也有六七十万!我真的还得起吗?这么想着时,我心里五味陈杂。
……
穿街绕路,又向几个人作了打听,我终于来到曹琬的住所。它是一座仿古的欧式旧建筑,有着尖尖的屋顶,和雕花的窗阑。
曹琬居丧未满一定还很悲伤,所以我不能让她瞧到我表情惨淡——要笑,一定要笑着像无事的人一般,我鼓励自己,然而推开工作人员指给我的她卧室的门,我那好不容易挤兑出的微笑刹那间就凝固了——眼前的景象让我失去了转换表情的能力,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手背上插着吊针,昏昏睡着,边上一个模样齐整的女孩子,正小心翼翼地看护着她,一丝声响都不敢出。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不明,但仍可以看出曹琬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变化极大,由其脸更是消瘦苍白。真奇怪!我每隔几天就有给她打电话,在电话里她明明很正常,有时我发牢骚或说见闻给她听时,还分明听到她轻轻的笑声……难道那只是我在做梦?我没有惊动房间里的人,只轻轻的虚掩上房门,颤抖着拿出手机,拨了我在故乡时常打的那个号码。不久,我听到在曹琬接电话前,一直充当传报人的女孩子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到曹琬的声音。
“你今天比平时更早打来电话呢……”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是吗?姚杰去看你了呀,呵呵……那你一定很开心了。”
“不,不,你不要来……我好久没有回家了,有好多亲朋旧友要见的,可没有时间同你玩。而且你应同家人再多聚聚,特别是父母……”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许多:“他们年纪大了,相处一天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