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见不得光的晦暗,那一具具并排横放着的尸体在忽明忽暗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阴森。
“沐公子,请看。”仵作恭敬地掀开其中一具尸体上掩盖的白布。
相貌清秀的锦衣公子,一身皓洁,似乎与这样的暗室格格不入,但是却没有任何不适的神色,不禁让仵作暗自赞叹,果真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纤长的手指探了探尸身,顷瑶忖思着,已经不再僵硬,估摸着,已经死了两三日。
“沐公子,下官判断,死者已经离世两日。”
果然和她揣测的一样!顷瑶点点头,仵作随即将自己的详细记录递交她手中。
借着烛光,她细细翻阅着。
忽然——
“仵作先生,死者去世前,宛邑是否下过雨?”
“这个——”仵作皱着眉,还询问了看守的狱卒,肯定地对顷瑶说道:“的确有雨。”
顷瑶又问道:“那尸体是否是当日就送来的?”
仵作点点头:“沐公子果然料事如神,的确,当晚李府的人就来报案,下官还记得,当时雨已经停了。”
顷瑶拉过仵作:“先生请看这里,你曾记录,死者的手心紧握,掰开时发现掌心有细碎的划痕,若是按着您的判断,死者是在雨中和人打斗,失足滑到,头撞击在池塘边的石块上致死,在下则不以为然。”
仵作的眼神忽而亮了一下,作揖道:“愿闻其详。”
“先生请看这些尸斑,一般而言,人死亡之后,体内血液便不再流动,这时,体内血液便会凝固,因此,会呈现略带紫色的尸斑,因体内缺乏空气,固其凝固时间比伤口迟缓,约六个时辰之后全部凝固不会在流动,如果发现尸体的上面略呈紫色,则表示尸体被移动过。”
“公子的意思是?”
顷瑶朗声道:“因此我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是在那晚,可能,还要更早一些!”
这下子,仵作便钦佩起这位沐公子了!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两人循声而去。
“沐公子果真细致入微,明察秋毫。”
“莫大人。”仵作看清来人后,规矩地行礼。
莫初寒摆摆手:“仵作,不必客气。”
顷瑶一脸的淡然:“原来是莫翰林,有失远迎。”
“沐公子真是客气了,方才初寒在门外听得沐公子一番高见,真如醍醐灌顶!”
仵作也点头道:“沐公子果然厉害,由此判断,死者定是他杀!下官这就去禀告府尹大人,派捕头去彻查此案!”
“仵作,本官认为,沐公子所言极是,你是否,该自请杖责一百?”
莫初寒的嗓音依旧清朗,却带着丝丝威严。
仵作恭敬答道:“是。”
顷瑶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退出门的仵作,问道:“为何他要领这样重的刑罚?”
“我朝律例,不定要害致死之因,以违制论。即凭验状致罪已出入者,不在自首觉举之例。其事状难明定而失当者,杖一百。吏人、行人一等科罪。”
顷瑶冷笑:“莫大人果真是大公无私!那我可就等着看你是否能得胜了。”
看着佳人又一次摔袖而去,莫初寒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若此次不给他一个教训,下次便是更大的纰漏。”
昨日——
“那郡主,有没有兴趣跟山猴子打个赌?”
跟他打赌?她才不屑!
“不敢?是不是怕了,嗯?”
激将法,好老套的招数,然而——
莫初寒心中默数:“一,二,三。”
“谁怕你!”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