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厚厚的粉底,如同戴了面具;她的嘴抿得太紧,都扭曲了,涂着口红,简直像是对周围人的嘲弄。只有上官斯琴想起大头贴里王采予做出那些嘟嘟嘴的表情。但此处只说明入殓师无法让王采予的嘴唇闭拢,所以在嘴唇里面要用暗针线缝上。
仪式结束后,工作人员把运尸车推进火化房,会引发家属一阵骚乱,但最终还是要推进去。
在等待骨灰出炉的时间里,警察分别请了家属、老师去一个房间谈话,同学只有上官斯琴和易萌萌录了口供。
在回学校的车上,易萌萌问王定国:“王副,姜候跟你请了几天假?”
王副靠在助手席上打盹,睁眼说:“一星期。”
易萌萌在心里数了数,说:“这都超过三天了。”
“是吗?”王副又闭上眼,心不在焉地嘟哝一句,偏过头去打盹。
下午没有课,中巴车开进校园,许多同学下车后又出大门往街上走。上官斯琴回宿舍给手机充电,她发现易萌萌跟在身后有段距离,她没停下来等她,径直走向宿舍楼。
宿舍楼上下分男女:一至四层是男宿舍,五、六层是女宿舍,有道铁栅门隔开。不过,六楼住的女生全都并入五楼了,原因是今年学员相对减少。
还一个主因:去年二月份一个女生从603的窗户跳楼自杀了。
一至四层阴暗潮湿,气味难闻,男生也都疯疯颠颠的,所以女生一般都会快步通过。
门卫老堂在三楼弯腰扫楼梯,没听到身后来人。上官斯琴一落脚偏偏踩住扫帚尖,老堂正使劲,她脚一松,老堂晃了晃,赶紧抱住楼梯扶手使自己站稳当。
“对不起,老堂!”上官斯琴咯咯地笑着说。她跳到平台上转一圈甩起辫子,轻盈得像只猫。她脸小脖子长,眉毛弯弯,眼睛大大,嘴角上翘,上唇有个可爱的唇尖。
“老头子我有高血压,”老堂说,“要是摔倒了恐怕起不来了啰。”
“啊呀——”上官斯琴故作后怕地举起瘦瘦的小拳头说,“我要向校长汇报:我们小孩子都毛手毛脚的,你这样的身体成了我们身边一颗定时炸弹了!”
老堂陡地变了脸色,结结巴巴央求:“姑娘,你行行好吧,我……我都一把年纪了,丢了这份工作,我就……活不成了。”
上官斯琴做了一个鬼脸,哈哈大笑,说:“跟你开玩笑的!”
老堂颤巍巍地转过身,笑着给后上来的易萌萌让路。上官斯琴继续往上走。进了宿舍,上官斯琴正准备关门,易萌萌已到了跟前,她只好敞着门。
“跟我有话说?”上官斯琴爬在上铺找充电器。
易萌萌径直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轻轻地说:“警察问你什么了?”
“问我跟王采予在手机里说什么了——我充电器呢?”
“用我的吧。”易萌萌从书桌斗里拿出充电器递给她,“我俩的手机一个牌子。”
“这就是我的吧?”上官斯琴面无表情,一点不像开玩笑。
“你们说什么了?”易萌萌坐在自己下铺上。
“那个做笔录的警察太帅了,我都记不清自己说什么了?”
易萌萌平静地望着她,等着。
“就是邀她第二天聚餐,和十四中的几个男生。她说从网搜了几个笑话想在饭桌上逗大家笑。我说饭前改说恐怖段子了,她就发愁,我让她请教姜候。之后就挂了。”
“你和她通话时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问?”上官斯琴连接好充电器,抬头说。
“那个老警察跟王采予的爸爸谈话时我在一旁听到了——他说门窗都没有强行打开的痕迹,室内没有可疑的脚印,但是隐形纱窗却烧掉了,王采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