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纺衫,右肩荷叶边有些毛头。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瞄到这些毛头像触须一样飘动起来。整个右臂也慢慢地变得麻木,像压缩的液化气吹过表面,毛孔都耸起来了,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抬头看半推开的塑钢窗,感觉到冷空气正透过隐形窗纱向内渗入,而且她有一种错觉:冷空气所到之处使物体表面都变成了淡绿。
“鬼天气!”她不悦地骂了一句。
心里明明想着关上窗户,但是身子却没动。
她不也是无意找人聊天吗?难道QQ上这些人和她一样在这种鬼天气里感到一种不祥的烦躁吗?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把她吓一跳。她忙乱地掀翻桌上的课本和键盘,才想起手机放在书包里。她探身到旁边的床上拖来书包,从兜里抽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笑着打开翻盖,说:“总算有个活的。”
“什么?”手机那头的上官斯琴说。
“我一个人闷死啦!”
“你爸妈又不在家?”
“是哦。”
“我领罗可他们上你家去,吃的喝的我们带。”
王采予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材苗条,亭亭玉立,头发挽成松散的髻,脖子又细又长。她以Attitude(鹤立式舞姿)向前走几步,轻轻地说:“你是说上次吃饭十四中的那几个男生?”
“是啊,都很帅吧?”上官斯琴在手机里得意地说,“本来约好明天聚餐的,不如改到今晚吧,我联系他们去你家——”
“不行!不行!你们一进小区,这里的老人就会报警。”
“我说着玩的。不过,明天聚餐你要到场。”
“他们真会为难人……”
“什么……哦,你是说聚餐前每人必须说个笑话的规矩?”
“他们不懂礼貌……上次我说的笑话明明很好笑,但他们故意不笑,还罚我酒!”
“你说的笑话真的不好笑。”
“你还说!”王采予语带怒意,脸上却是笑盈盈的。镜子中的自己一边打手机,一边倚在把杆上漫不经心地做着半圆摆腿动作。“你说的那个我都没听懂,他们却笑得前仰后合!”
“这不怪你,第一次,你没准备嘛。”
“我从网上搜了几个很好的笑话——”
“哈!你个坏蛋,都有准备了?你肯定我还会带你见他们吗?”
“哎呀,不是啦!我……上次太丢人了嘛!”
“罗可跟我说改规矩了。”
“改了?”
“从明天开始每人要说一个恐怖段子。”
“搞什么嘛!”王采予嗔怪道。同时听到咳嗽声,她扭头看电脑,
QQ消息盒子的小喇叭在闪烁。
“讲恐怖段子咱们有现成的——把姜候以前说的现卖一下,个个都能吓住他们,有没有?”
“就怕我没姜候说得精彩,又要丢人。”
“那你向姜候请教吧,练习练习——我回房间再穿件衣服——就这么说,明天我等你。”
“好吧,再见。”
王采予关上手机,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多少有些落寞。镜子还反映着房间里的其他家具和物品,它们显得安静又神奇,似乎在她通话结束的瞬间有一道魔法定住了它们的表情。她的目光由书架顶上的布偶移到电脑,再移到洞开的黑漆漆的窗纱——外面的小区一片静谧。
突然窗帘拂动起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胸口。接着,她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消息盒子还在闪烁。她坐下来用鼠标点开——她心里想着本来要做另一件事的,却想不起来了——消息盒子通知一个叫“病天鹅”的陌生人请求添加她为好友。
对方个人资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