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睡觉?但愿我这是在做噩梦。”
“嗯。”我继续哄她,悄悄地拿下她手中的酒瓶。
啪——阳女士突然一挥手,把我狠狠地推出一尺外,厉声说:“凌小官,你这个妖孽,是你害了我们!”
额头似乎撞到凸出的桌角,一丝黏黏的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我爬起来,跑到阳女士身边,扶紧她,仍是低声地哄:“妈妈,乖,睡一觉就好了。”
“血——”阳女士骇然地指着我的额头,一声尖叫,便晕了。她一直都晕血。
我咬紧牙根,慢慢地把阳女士背起来。
十六岁的我背着阳女士,一步一步地迈出了玄关……
阳女士终于在床上安睡。
我在浴室,开一盏白色的小吊灯,看着镜子里额头渗血的伤口,苦涩地笑了一笑,胡乱地找了OK绷贴住了。
下午,我服侍阳女士喝了醒酒药,又在电煲锅里熬了一些清粥,便匆匆地去了学校。
午休已经迟到了许多,在门口被老班截了一个正着,他问我缘故,我说在路上摔着了。老班见了我额头上渗血的绷带,立刻网开一面。
进了教室,只觉得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十分怪异——好像我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大猩猩。
耳畔传来了窃窃私语——
“凌小官是以中考成绩全市第一被录取的?”
“真不敢相信?是重名吧?”
“怎么可能?她看上去——小眼睛,塌鼻梁,大饼脸,蛤蟆嘴……”
哈?这样编排人?
我转过身,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冷冽地瞪着那个正编得得意的同学。
凌小官绝非善类!
那帮是非八卦婆们畏畏缩缩地散了。
林佳儿却偏偏不屑地斜睨我一眼,讥嘲地说:“大家看清楚了,凌小官可不是hekky哈!”
我捏紧了拳头,感觉手指间的原子笔都快粉身碎骨了。
林佳儿无惧地看着我,“怎么?想打人啊?”
“呵呵,”我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淡淡地转身,“就凭你也配我出手。我还怕玷污了自己呢。”
林佳儿气得脸都红了。
我心口的恶气消了一大半,坐在了座位上,然后,习惯性地把整个脸藏在课桌之间。
斑驳的咖啡色课桌,仿佛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白莲花香……
我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这一种会让我的灵魂平静下来的气息。
沈浩南。沈浩南。
你在哪里?
你听到我在对你说话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抛在这荒芜的没有你的地球?
你已经决定放弃我了吗?所以才这样不留恋地,不肯再来看我——
不!不要哭!我答应过你……不会为你哭泣!
这样,会使你不安的吧……
这一天终于又过去了。
夏日的黄昏,有一种灰色的清凉。
我斜背着书包,缓缓地走出了教室。
“砰——”沈嘉南从我的后背撞了一下,我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然后,戴着黑色鸭舌帽的沈嘉南大摇大摆地从我身边走过去。
超级混蛋!我在心底诅咒这个家伙,可是我却又清清楚楚地知道沈嘉南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或者应该说是恨意。
耳边响起了同学们幸灾乐祸的笑声。
我扯了扯背包,佯装无事,像一个骄傲的公主般走了出去。
厚脸皮?哈哈,现在新同学一定会给凌小官增加一个这样的代名词吧。
不过,这样已经算好的了。
如果,她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