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害怕自己受袭,我是害怕大哥会就此死在那些人的刀下……我不听他的话,策马靠近他,想把他拉过来,没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风,我来不及转头看,大哥便用力推开了我,这一瞬间,他闪避不及,生生地挨了背后那凌厉的一刀!”
花如言凄冷一笑,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追悔莫及,眼睁睁看着你大哥遇害?”
荆唯浚脸色越发苍白如纸,“我骑的马儿受了惊,飞快地向前奔去,我回头看到大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顺着山坡往下滚,一直到了悬崖边……”他说到最后三字时,声音已是微弱如丝。
“所以,你大哥掉下了悬崖,你则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地回到平县,向我们报这个丧,对吗?”花如言目光清冷如寒冰。
一旁的花如语微微蹙起了眉,暗自不耐。
荆唯浚终是察觉到了嫂嫂语气中的揶揄,不禁有些诧异,道:“你以为我说谎?”
花如言注视着他道:“你视你大哥如仇,他遭遇不测,是你心头所愿。所以你连撒个谎,也要把他往死路里编。”
荆唯浚看着她镇定自若的脸庞,正欲再说什么,却从她双眸里发现了一缕不易察觉的哀切,顿时有些许明白,心下怮痛更甚,道:“嫂嫂,我比你更希望,这是一个谎言……”
她一步步逼近他,一字一眼追问:“你所说的那群人,到底有几个人?每人都用刀吗?他们只袭击唯霖,不一并把你也除掉吗?你说唯霖摔下了马,你不是已经跑远了,为什么还能看清他往哪里滚落?”
荆唯浚闭了闭双眼,忍痛回忆着道:“我当时又慌又乱,只顾害怕,哪还记得他们多少人?大约是五六人,又似是七八人……我实在记不清。他们大多用刀,还有人发暗器,伤了大哥的肩膀,大哥一直挡在我身后,竭力护着我……”他哽咽了起来,“大哥护着我,竟不让他们伤我,只叫我快逃……他只叫我逃,叫我不要停顿,叫我不要管他……”他再忍不住呜咽出声,“……我回头看着他……我一直回头看着他……眼睁睁,看他掉下了……悬崖……”他话音未落,车夫以及随行的几名家仆都低泣了起来。
花如言却厉声朝家仆们喝道:“你们住嘴!”她一把揪住了荆唯浚的衣襟,怒不可遏道:“你哥哥在临行前,曾跟我说过,你行事井井有条,自有一套得体的方法,他说怕你在荆府中受束缚,怕你有顾忌,一心想让你自立门户,你说你会做得更好!他要把所有一切都给你,你要的田产,你要的家业,他都给你!你还想要什么呢?”
荆唯浚泪如泉涌,垂头懊悔地低低哭着。
花如语倒抽了口冷气,别开了头,不想再看这让人焦心的一幕。
花如言用力地摇着他的上身,高声道:“你觉得你哥哥还欠你什么?你告诉我,我这就替他办去!是了,他这次上京,就是想让你认识公公旧日的同僚,他当真在兑现他答应你的事情,他说要给你,就会给你,他没有保留,他没有骗你啊!”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为什么要骗他,抛下他一个人在京城,独自回来,又撒下这个弥天大谎?连我也要欺骗?连这府中上下,都要欺骗?”
荆唯浚泣道:“嫂嫂,我并没有……”他抬起头想再解释,却在看到她含泪的双目后哽住了言语。
花如言松开了揪住他的手,转身问徐管家:“你相信么?他说老爷掉下了悬崖,你相信他的话么?”她踉跄着脚步来到刘平跟前,“老爷死了,你相信么?”她再往大门内走进,一把拉住思儿的手,“唯霖的冬衣我还没做好,他告诉我说唯霖不回来了,你相信吗?”
花如语按捺不住地走到她身旁,道:“姐姐……”
花如言听到她的声音,回身握住她的手:“那件冬衣我缝得不太好,咱们再回去看看。”她拉着如语就往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