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跟太后说,我微服出宫,是为了寻旧时的一个相好,她便不会反对。因为他们只想看到一个终日沉迷于声色犬马的皇帝。”
颜瑛珧闻言,白皙如玉的花容上微微地被一重阴霾笼罩,她略显无奈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眸内的沉郁。
连绵的阴雨终于还是在三天后的清晨止住了,迈步走出庭院,竟发现天际是一片纯粹的昼白,迷茫不再。
该是个好兆头。花如言和花如语均是这么相信。
拜见乔老爷的礼,徐管家已命人用上好的檀木挑盒盛装,并特意挑了几名样貌清爽伶俐的家仆挑了礼盒,随女主人一同前往乔府。
花如言携了妹妹的手往府外走去,大门缓缓地开启,她知轿子已候在门外,不经意一抬起头来向大门前看了一眼,谁知,就这一眼,她倏然僵住了脚步,整个儿怔住了。
“二老爷!”门房语带殷切地招呼,浑然未觉荆唯浚那惊魂未定似的惨白脸色。他刚从马车上下来,双脚还是虚软无力的,迈进府门的足下如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无法使出劲来。当看到伫立在门前的花如言时,他更是浑身一栗,面上神色越发惶恐不安起来。
花如言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片刻,方反应过来,快步迎上前道:“你怎么回来了?这是……老爷呢?”
荆唯浚听她发问,面如死灰,双唇轻抖了一下,终是无以成言。
花如言无意看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径自跑出大门外的马车旁,一边问车夫:“老爷呢?”一边掀起帘子看车内,然而,却没有荆唯霖的身影。她只觉心房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起来,正慢慢地被收紧。她猛地转身朝支吾不语的车夫喝问:“我问你老爷呢?!”
“老爷他……”车夫嗫嚅着,慢慢垂下了头。
她直勾勾地盯着双目通红的车夫,心仿佛被攥得更紧,更疼。她张口想发难,却又止住了,问清吗?该问清么?会是一个自己无法面对的结果吗?
“我和大哥两人,一路本相安无事。”这时,荆唯浚神绪恍恍惚惚地踱到门前,梦呓般地开口道,“他很照顾我,吃的喝的,都亲自为我准备,在船上的时候,还生怕我着凉,为我披衣,好久好久,哥哥都不曾这样对我……”
花如言尽了十分的努力,才能迫使自己冷静地听他说下去。
荆唯浚喃喃着道:“我们上了陆路后,依着行程赶路,快入夜了,大哥说先在附近投宿,我着急,反对他说要继续赶路,只需再翻过一个山头,便到另一个镇了。大哥依了我的话,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行。当我们到达了山上,前面突然闪起一阵奇怪的光亮,我以为是有人家在附近,不以为然,但是大哥却低呼了一声‘小心’,刚想策马往回跑,却已迟了,迎面是一群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他们杀气腾腾,紧紧地追赶着我们,我这才省悟,刚才看到的光亮,并不是有人在生火,而是这群人手中利刀闪出的寒光!”
花如言想到那样凶险的境遇,双手不由紧张地握成了拳头,她抿紧了唇,依然静静听下去。
花如语眼见此情此景,心下焦急,缓步来到姐姐身旁,却又不敢出言相催。
只听荆唯浚继续道:“很快我和大哥便知道,这群人并非寻常的劫匪,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大哥,每每向大哥袭击,着着均是致命处,大哥只拼力闪避,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虽然四处黑暗一片,但是……但是我仍然可以看到……看到大哥身上溅出的血……溅到我脸上,我身上!我想向大哥靠近把他接到我的马上,但是大哥他……他让我走,他大声喊着让我走!”说到这儿,他一双血丝满布的双眼内竟渗出了一重雾气。
花如言深吸了口气,道:“然后呢,你真的走了?”
荆唯浚摇了摇头,颤声道:“我很害怕,在这一刻我真的很害怕!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