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别人家的内宅里?瞧他这一身打扮,他不会是一个贼吧?”
瑶佳轻声道:“别那么大声,小心让人听见了,你先出去将园里子打扫干净。”
香香正要出去,段意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瑶佳,你睡下了吗?”
“是,”瑶佳明知故问,“段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段意平的声音传来:“有贼子进入府内行窃,我过来看看可有惊扰到了你。”
瑶佳刻意将声音里带上了几许缱绻睡意:“有劳段大哥费心了,我这里没有瞧见什么刺客,可能是往别的地方去了。”
段意平沉声道:“没有惊扰到你就好,那贼子已经中了云统领的长恨针,不能够再伤人。我先去别的地方查看了,你好生休息。”
临走之际,段意平瞟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花盆,问:“瑶佳,地上为什么碎了几盆花?”
瑶佳一向爱菊,将菊花照顾得很好。
“适才香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道天也黑了,就让香香明儿再收拾吧。”
段意平道:“那怎么可以?万一摔着绊着了怎生是好?来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听到门外的人都离去了,瑶佳这才掌灯移至床前,只见他脸色苍白若纸,额上身上大汗淋漓,汗水已湿透了衣衫。
瑶佳沉吟片刻,毫无犹疑地解开了他的衣衫,不由得安下了一颗心。她安心是因为她认得他的伤,他中了长恨针,并无性命之忧。
继而,她的眼中又浮上一抹怜惜之色,是因为她知道他所必须承受的痛苦过程。
他身中云统领的长恨针,难道他真的就是刺客、就是吗?
长恨针,是段意平办案时无意中得之,转手赠与瑶佳,权作防身之用。瑶佳知道独孤世家独孤出岫的大名,知道经她手所打造的暗器,无一不是武林中人梦寐求之之物。
她身居刑部尚书府,平日里又是深居简出,留在身边太过浪费。
而云中龙在贺府服侍过贺家三代人,贺家人人都当他是自己的亲人一般。他的年纪大了,还经常随着段意平外出办案,所以,瑶佳又将长恨针转赠了云中龙。
瑶佳轻叹,如果早知道,他会因长恨针受此之苦,她一定谁也不给。
他疼得痛苦时,浑身上下都在痉挛般地抽搐颤抖。瑶佳整夜地握着他的手,用帕子为他拭去额上不停淌下来的汗。
她柔声在他的耳边道:“撑过这一夜,只要撑过这最难熬的第一夜就好了。”
一夜将尽,曙色渐渐地染白了窗棂,独孤枫的神情慢慢地变得平静,呼吸也慢慢地平缓了下来。他慢慢地张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张自从见到以后无一刻或忘、无一日或忘的容颜。
“瑶佳?”只是极短的一刹那的困惑,所有的事情极其清明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忆起雪尘冒然进入刑部尚书府偷剑,自己闻讯匆忙赶来,然后中了长恨针,最后的意识是自己昏倒在一片菊香里。
眼神蓦然转冷,独孤枫的心里突如其来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担忧和恐惧,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如暴风雨侵袭之前海面上那异乎寻常的平静。瑶佳的心,感受到了他心底最深处极力想要隐藏的恐惧,且不受控制地也开始了恐惧。但,真相终是真相,事实总是事实。所以,她的唇角浮起了一抹无奈忧伤的笑容,依旧告诉他:“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吗?贺临,是我的祖父。”
独孤枫重伤之后,又受刺激,一时气血翻涌,如鲠在喉。他目光如水,定然凝注。久久,久久,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贺瑶佳,贺瑶佳,我早该猜到你是贺子清的女儿。”
以他的谨慎小心,以他的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