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颜色不得不佩服顾无殇的办事效率。还未到长林,她已经从几位京师来的商旅口中得知,央普先生把无情接出大理寺的消息。
既然无情没事了,她好像没必要继续心怀鬼胎地跟着顾无殇。至于将他绳之以法——她人单力薄,弄不好小命搭进去,目前跟无情会合才是上策。
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人生地不熟的,她身无分文,顾无殇无疑是她的衣食父母。她一弱女子孤身上路免不了被拦路抢劫,说不定劫财又劫色。这样分析下来,跟着顾无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虽说不上好,但貌似也不坏。
颜色就这么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挣扎着到了长林。此时的长林,街头巷尾地谈论着夜家荒宅闹鬼的事情。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八卦是中国人亘古不变的天性。
顾无殇在长林没有房地产,他们下榻在一家名为天来的客栈,相当于现在的五星级宾馆。颜色就纳闷了,五星级宾馆的名字咋跟狗名差不多。
与天来客栈临街相望的是天香酒楼,在京师有一家它的分店。颜色窥视它很久了,今天终于在顾无殇的做东下如愿以偿。
她塞得脸颊鼓鼓的,还在不停地伸着筷子,天香酒楼名不虚传。顾无殇终于忍不住敲了敲她的碟子,“没有人和你抢。”
“这样吃才爽。”颜色夹了一块水晶肴肉正要往嘴里塞,瞥见顾无殇无法苟同地看着她,筷子一转,“给你吃吧。”
顾无殇抿了一口清酒,缓缓张开嘴,“你喂我。”
那块肉在颜色的筷子上抖了抖,慢慢送进了顾无殇嘴里。
“好吃吗?”
“好吃。”
不正常的一问一答,颜色甜甜的声音和脸上扭曲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反差。她别过眼,包厢雕花木门底下露出的一双黑色大靴已经不见了。
“那是什么人?”她压低声音,生怕那人没走远。
“大概是烈焰堡少堡主派来的。”顾无殇似乎并不把烈焰堡放在眼里,吃了一口菜道:“做得不错。”
“那当然,我反应一等一的灵敏。”颜色得意洋洋地跷起二郎腿,“你又不是疯了,让我喂你吃。”
“我夸的是菜。”他又夹了一筷子放在碟子里,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颜色焉下来,没好气地问:“你和那个少堡主有仇吗?”
“他是玉不酌的情人之一,我们一到长林他不是派人把玉不酌接过去了吗?”
“他肯定以为你和玉不酌有一腿,哈哈……你不会真的有断……”颜色的余音淹没在顾无殇看似平静的注视下,“我什么都没说。”
“我有没有断袖之癖,你不知道吗?”顾无殇笑得暧昧,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和她有什么呢。
颜色莫名其妙地有了这种感觉,脸上泛起淡淡绯霞。
“我哪知道。”她小声嘀咕,手中的筷子伸向水晶肴肉,然后顿在半空中。
“额……我知道他很好吃,你也不用都吃光吧!”
她现在想起来说话间顾无殇频繁出手的全是那盘水晶肴肉,一片都没有留给她。
“我吃什么需要向你报告吗?”
是,出银子的是老大。颜色将爪子移向别盘,顾无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MP3放到她面前。
“咳……突然不唱了……你看看。”
要他说出这句话可真不容易。颜色咬着筷子笑道:“好,我修完之后拿来还你。”
顾无殇点点头,优雅地擦了擦嘴,好像刚刚那句略带求助的话不是他说的。
吃过饭后,顾无殇去办他的事,颜色揣着好不容易从他那刮过来的半两银子东街西巷地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