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不是没有听过这衔玉楼。
只说这衔玉楼八方闻名,端的是风花雪月。有诗为证:华堂张燕。向尊前妙选,舞裙歌扇。彼美个人,的的花心心眼。恨寻芳来晚。曲街灯火香尘散。犹约晨妆,一觇春风面。惆怅善和坊里,平桥南畔。小青楼、帘不卷。
马车四平八稳行驶在街道上,车窗上雕刻着细致的兰草,糊以碧色云绡,纱幔飘飞,一缕若有似无的香味从马车中飘出,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只见车内坐着一人,身姿窈窕体态风情万种,偶有轻风拂起那纱幔一角,便露出一段纤细妍丽的脖颈,引地看者浮想联翩。
唐瓷身体似乎没好透,躺在宽阔的马车上,头枕着软枕睡地很沉,江郁看着他的睡颜,雪白的软缎衬地他愈发唇红齿白,秀丽温雅,他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摩挲了两下,露出一丝无奈的笑:“阿瓷啊阿瓷,但愿他没骗我——”
唐瓷略为迷惘睁眼坐起:“怎么了?”
江郁被掩在面具下的眉眼温暖:“快到了,所以把你叫醒。再者,这世上哪儿有公子坐车小厮呼呼大睡的道理?”
唐瓷柔柔一笑:“说得也是。”
衔玉楼外楼内的客人小倌儿见来了这么辆精致的马车,不少人均探头来看,只见一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恭敬地站在一边,对车内人道:“到了,公子请下车。”
那人面容温暖,眉眼带着柔柔的笑意,话音刚落,里面便伸出一只纤细易断的手,那名小厮赶忙上前扶着,接着,便是一抹碧色的衣袍飘了出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从那车上飘过来,使人精神为之一震,便见一碧衣人缓缓钻出马车。
风姿韵雅,飘然若仙,端的是一妙人。
那人甫一下地,便有一人风风光光从堂内冲出,欣喜若狂:“哎呀!碧公子!”
碧公子微微颔首,老板娘点头哈腰将他迎进去,不时对跑来偷看的人嫌恶似的挥手:“去、一边儿去!”
那名熟客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老妈妈,这位公子是你们这儿新来的红牌儿?”那人搓手坏笑,“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啊!”
老板娘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儿:“慌什么慌,还早着呢!”说完便簇拥着那名碧衣人往内院儿去了。
二楼,一人斜靠着栏杆,表情慵懒,手中拿着一盏银杯把玩,屋内一个平淡的声音传出来:“钟三儿,进来。”
年轻人不满地朝里望了望,皱起眉头:“知道啦!”
屋内桌前坐着一人,乌衣黑发,面容英俊,正是苏尘。钟波进来,朝外面呶呶嘴,笑道:“苏二你没看到,那些人见了江郁眼都直了!”说着故意捅捅他手肘,挤眉弄眼怪笑,“苏二,那天抱地还爽吧?人家后来有没有哭着让你负责啊?”
苏尘眉头拧了拧,移开自己的手肘:“钟三儿,我们是来掳人顺便保护人的,不是来看热闹的。”
钟波笑着拿眼瞅他道:“但是你没看到,那些人看到唐瓷的那个眼神哦——啧啧啧——真实如饥似渴啊!我真怕万一那王八按捺不住把他强上了,你说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还拖着个病秧子,反抗不了怎么办?”
苏尘眉头拧地更紧了,陷入你死我活欲罢不能的纠结中。
这边,穿过朱漆大门,还没有走进去了,便有股子菊花的清香气直直往鼻子里钻。说来也妙,只见那低低矮矮的房檐下面,密密地种着些菊花,也不知道花匠用了什么法子,菊花久开不谢,煞是引人瞩目,任谁都会大叫一声“妙哉”!几人踏进院子,唐瓷似对那些菊情有独钟,江郁偶尔瞥去,只见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花。江郁轻咳了一声,唐瓷和他对视了一眼儿,扭头笑问老板娘:“妈妈,这三月里菊花如何能活?”
老板娘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