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鸣莺要我拿着琵琶跟在乐队里试试。
我心里一阵阵发虚。到现在为止,我还弹不出一首完美的曲子。嫣红也对我十分担心。
我打定了主意,只在乐队当中做做样子,绝不弹出声来。尽管如此,我还是如坐针毡。因为我的姿势和其他人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根本不搭调,显得笨拙可笑。
我怀疑鸣莺是故意要我难堪。
此时,鸣莺正站在殿门口冷冷盯着我。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曲完结,鸣莺忽然对我说:“红豆,皇后宣你到荣华宫侍驾。”声音虽不大,却像在殿里丢了个响雷,“轰隆”一声在我头顶炸开。
“什么?杨才人,是让她一个人去,还是让咱们都去?”殿里也开了锅。
鸣莺姓杨,是清音殿唯一有才人封号的女官。
她脸色一变,一张俏脸突然惨白,厉声喝道:“别吵了!皇后只宣红豆一人。红豆,你随我来吧,赵全正在外面侯着。”
侍驾?侍谁的驾?皇后?又是谁?为什么突然特意叫我?
我脑袋乱得像一盆糨糊,手里却连忙放下琵琶,紧着脚步跟上鸣莺,临出门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嫣红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说不清是嫉妒、羡慕、担心还是其它。
清音殿侧殿门屋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正在不紧不慢地喝茶,见我们进来,忙起来迎道:“杨才人,您可出来了,我这儿都快急死了,让娘娘等久了可不好。”又向我点了下头:“这位就是红豆姑娘吧,您随我来。”
说罢,向鸣莺告了辞,领着我出了清音殿。
这是我入宫以来第一次去其他宫殿,一路上免不了四处打量。
这宫殿远比金陵城的任何殿宇都更恢弘,也别有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的秀气,尤其亭台楼阁、回廊水榭修得是赏心悦目。
那小太监见我一副艳羡的模样,直笑着说:“红豆姑娘,您紧着点儿步子,别让娘娘久等了,以后有您看的日子呢。”
我笑答:“谢谢公公提点,公公您贵姓?”
小太监恍了一下神,表情微一赧:“做奴才的,哪当的起一个贵字儿,我叫赵全,在皇后娘娘的荣华宫伺候。”
“赵公公,那以后要靠您多照应了。”我一边客气,一边思忖皇后要我的用意,却百思不得其解。
荣华宫——好气派的宫殿,修得金碧辉煌,竟是我一路走来见到的最高、最豪华的建筑。
还没等我缓过神儿,赵全从正殿出来向我挥手:“快进去吧,娘娘叫你呢。”
我定了定神,打起精神走进去。
屋里窗边的卧榻上坐着一个女子,旁边的杌子上端坐两名女子,三人正在说笑,旁边立了好几个婢女。见我进来,那三个女子停了说笑,都向我看过来。
我偷眼看去,坐在杌子上的其中一名女子我认识,正是王昭仪。
我一愣,连忙跪下,敛气秉声。
卧榻上的女子开口道:“徐昭仪、王昭仪,你们看看,她就是前几日皇上从倚红楼弄回来的头牌。”
一股屈辱感直窜脑门,我以为自己离开“倚红楼”,就可以清清白白做人,但原来我身上早已打上永远无法洗去的烙印。现在,我只能跪在这里,被人当猴似的当众戏耍、当众品评。
“你抬起头来。”那女子吩咐。
人在屋檐下——我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只能依照吩咐抬起头。
那女子眼神闪过一丝惊疑。
我也一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我一瞬间所能想到的词语。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贵为皇后,这个女子,最多二十岁出头,长得可真美!
“给皇后娘娘、昭仪娘娘请安。”我硬着头皮,强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