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怎么了?”
雁归却是一愣,踌躇道:“没什么……只是,我从没见您用过它,有些好奇而已。”
诚然,我是不会用它。但是……
我看出他眼中的的热切目光,仍是笑——我知道,雁归你,想用它吧?
是啊……霜是多么称手的剑啊。
——它是天山派的镇山之宝之一,它与武林藏剑阁的斜阳剑并列。
——父亲是天山派的大弟子。他死后,他的师弟、现在的天山掌门,亲赴洛阳叫我天山剑法。为了我不负寒霜,也为了以天山之名庇护我。
不负寒霜、不负寒霜……竟忘了,寒霜如此名剑,怎能因我渐湮于世、敛芒于鞘呢?
思及此,我装作不经意的将寒霜递到雁归面前。在他惊诧的眼神中,微笑道:
——“雁归,我教你的剑法也算有小成,这剑就算是师父送你的出师礼好了。”
雁归愣愣地接过,指尖颤抖地抚摸寒霜带鞘的剑身,几欲拔出。
我却拦住他,用我很久没有启动的苍凉郑重的语气,缓缓对他道:
“雁归,他不是普通的剑,你要用生命去爱惜它。你记着,剑之道,是与剑为友。珍之,重之,爱之。且用剑,不可负剑,不可轻使之!”
雁归静静地听,清潭般的眸子恍如深渊,深深地凝视着手中的寒霜,仿佛要将它看进心里。
“弟子知道了!”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当然放心,是交给雁归,我怎么会不放心……
“那走吧。”我迈步往前,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哦。”雁归几步跟上来。
我偏头打量他,这才发现,雁归已经长得比我高了。而他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显得有些局促。
我说:“进了城,我们先去布庄。你该换些衣服了。”
雁归愣了愣,然后笑道:“那师父也做一些新的吧!”
我没说话,算默认。
上水这样的小县城和扬州附近的小县一样,有桥有水,绿柳荫岸,布局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我和雁归牵着马穿过几座桥,来到西市。
而雁归仍在后面乱出主意:“是黄的,还是紫的呢——师父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别说红色,换个口味吧。”
我闻言顿足转身,雁归没防备的差点撞上来。
“师父!”
看到我冰冷的表情后,他的惊呼声噎在喉中,转为怯怯低声:“师父,你怎么了?”
“雁归……第一次,我用近乎冰冷的语气对他说话:“你记住,我只穿红色!”
红色……曾说过,赤橙黄绿青蓝紫,我赤字当头、纵横天下!
还有,我这一生,怕是都浸淫在那鲜红的血中,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啊!两位客官快请进,要点什么样的布料?我们这店里从麻丝到上好的丝绸,您要什么有什么!”布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波斯女郎,长长的黑色卷发垂到胸前,衬得肤白如雪,深蓝的大眼睛闪着慧黠的光。虽是胡人却讲了一口流利的官话。
“当真要什么有什么?”我不置信地挑眉——就这小店?就这小城?
“当……听到她噎住一般断了话语,我抬起头。
——她已愣在那里,红唇微张,蓝眸凝结,直勾勾地盯住我身后。
不用说,又是一个被雁归美色所惑的。
“呀!这位公子,您要不要试试本店新到的蚕丝布?喜欢什么颜色的?青的?白的?还是蓝的?”
“公子公子,你来看看,这缎子是刚到的,是官家织纺流出来的,像公子这么风流倜傥的人物才配得上!”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