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黑夜里,散发着怎样瑰丽的光芒。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那你可想好了!——学武,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在遇到雁归之前的二十一年里,我从来没有伴侣。不是我不想有,而是与我生命相关联的人们,都如扑火的飞蛾般一直向着他们的光,经过我的身边,却不停留。
比如,母亲。
——她是那么任性的女子,为了父亲可生可死。她的心里父亲的地位无可替代,我不过是她爱父亲的一个象征,和父亲手中的折扇、她腰间的玉佩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她连生命都不看重,又怎么会看重我?
所以,她死在父亲怀里时,谁都不知道,哪怕是她的亲生骨肉我。
再比如,我的左右护法,凌波和阡陌。
——这对美丽的姐妹倒是视我为生命中的神明。为了做到我的要求,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和爱情。
其实她们,和母亲并无不同。
——还有我最疼爱的妹妹。
我视为至宝疼爱的妹妹,我自小相依为命的妹妹,我总以为她长不大、总要我站在她身前,要我为她遮风挡雨的妹妹。
可就算是妹妹,她也有嫁人的那一天。
还有谁?琉璃、琳琅、涟漪、长倩?
对……们都曾是我的玩伴,可最后,她们都成为了我的堂主们。她们终究不是我的伴侣。
姹紫嫣红、桃艳林花……竟有什么可以一直不变?我找不到一个可以一直陪伴我的人。
所以这两年,我选择了一个人旅行。无论是名山大川还是大漠黄沙,都是我一个人。
如果没有雁归……
——也许我到死,进了阎王殿、走过奈何桥,我都不知,与人相伴的滋味。
“师父师父……雁归总是在很远就叫我的,引起我的注意后再纵马缓缓行到我的身边。
我把微闭的眼帘稍稍抬起一点,去看身侧已与我并驾齐驱的他。
“什么事?”
——我没有收过徒弟,自然没有为人师表的觉悟。然而雁归却是百里挑一的的练武奇才,最最自觉地弟子。最初这骑马我也没怎么教过他,只不过是几次示范就让他自己练习,任凭他被倔强的马儿摔得全身就要散架,我也没叫过停。
“师父,前面就是上水县了,我们去那里休息一晚吧?”他冲我粲然一笑,恍若十里春风,迎面而来。即使与他同行已经三年了,可他的双眸这般澄澈耀眼、他的笑却愈加魅惑。有时,我仍会如当初初见那般,为他着迷。
我收回视线,点点头。然后翻身下马,他亦下马,和我并肩。
理理身上有些纷乱的衣裙,腕上的金铃和手上的长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师父。”
“怎么?”我回头看他,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从未离身却又从未出鞘的长剑上。
“师父,这剑……
啊……剑。
——寒霜剑。
——我从未用过它,正确的说,是我从未让它出鞘沾血。
十五年了……不敢见到它银光四射的剑身。因为,十五年前他最后一次出鞘,染上的,是自己主人的血。
——我只要一碰它就会想起十五年前的,噩梦……
那鲜红温热的血,和贯穿父母心脏的剑伤,伴着映出满是泪痕的的我的脸的剑面……
——那是噩梦!我只要一拔出它就会想起那一年的噩梦……
但也是我最后一次哭泣。那一天,我对着上天起誓,我今生不再哭泣!
——在那之后,笑容,完全占有了我的脸颊。无论,是什么样的笑容。
“这剑……”我回他嫣然的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