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猪肉堡一起冲了下去,老哥和马叉虫跟了上来,猪肉堡跑到门口,追着那辆摩托车。他像是箭一样,赌上生命般拼命的奔跑,可是再快也快不过机器,那辆摩托车扬长而去,尾灯在黑夜中摇曳,似是嘲笑这猪肉堡的不自量力。
猪肉堡跪在满是烂泥的路上,望着远方,狠狠的砸地。他行尸走肉般的回来了,在院子里面到处逛着,不停的叫唤着:“大财,大财!”
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些人趁着猪肉堡上去和我们谈话的时间,把大财给卖了。母老虎数着手里的钱,我都没能看到一张红的,尽是些十块、二十块的,想想也是,那样一条老狗能有多重,能卖几个钱。
可就是贪这一百块都不到钱,卖掉了一个人的寄托。
猪肉堡的声音越来越神经质,继而化为哭腔,仍是呼唤着大财,他的脸麻木而无生气,没有任何的表情,眼中没有泪水淌出,我都在怀疑他是否崩溃了。
李春申嘻嘻笑着,笑声极为尴尬,大舅正吸着烟,心情很放松,看来除掉了十几年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获得了不亚于性的快
感。他听到李春申的笑声,好像也是觉得有点过分,皱着眉头训斥道:“笑什么,回去睡觉!”
猪肉堡突然出声:“春申,过来一下,爸爸给你看个好东西。”
李春申吐吐舌头,嫌弃的说:“你有什么东西给我看。”说罢还是掩饰不知心中的好奇,顶着大舅吃人的眼神走到猪肉堡面前,伸出手:“有什么东西拿出来!”
猪肉堡说:“春申,对不起,这些年没有教你怎么做人”
“啪!”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猪肉堡竟然狠狠的扇了自己的儿子一巴掌!
李春申摇摇晃晃了几步,鼻血流出三尺长,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我看是被打懵了,没什么大事。
猪肉堡揪住大舅的衣领,情绪终于爆发了,大吼道:“为什么要卖掉我的大财,他是美仪送给我的啊!”
大舅一把将猪肉堡甩到地上,有点心虚的说道:“那条死狗天天吃我的粮食,又不会看家守院,又不会向我摇尾巴,养着它干嘛!”
猪肉堡咬牙切齿道:“这些年我给你家做牛做马,这房子是我挣的钱盖得,养猪场是我挣的钱开的,可是我又何曾穿过一件新衣服、新鞋,你们不要的破烂全扔给我,不吃的东西全给我吃,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求能养着大财……”
大舅也是理亏,不再与猪肉堡争辩,坐在台阶上抽着烟。
猪肉堡抢过母老虎手中的钱,撕成碎片,说:“我的大财就值这么一点钱!家里缺这点钱吗!”
母老虎不像大舅还讲点道理,她一把推开猪肉堡,指着鼻子骂道:“你个死猪肉堡吃了豹子胆了,今天敢这样上纲上线,看我不打死你!”
猪肉堡死死的盯着她,母老虎竟是怂了,抓起扫帚愣住了。
李春申呻吟了一声,哭了起来,我们都忽略掉他了,全被猪肉堡的反常惊呆了。
大舅抱起李春申哄着,母老虎赶紧拿纸堵住他的鼻孔,狠狠的戳了猪肉堡额头一下,说:“要是春申有个毛病,你死定了。”
李春申哭了一会,狡黠的一笑,装作虚弱的样子,恨恨的说道:“打死猪肉堡。”说罢脑袋一歪,不省人事,但我看着他嘴角扬起了坏笑。
大舅和母老虎将李春申放下,他们将大财卖了心中或许有些许亏欠,所以对猪肉堡的强势没有太过于愤怒,但此时他们有了一个理由,猪肉堡这个连女人都不如的上门女婿既然打了家中担当传宗接代重任的独苗!
老太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们身边,阴阳怪气的说道:“还不回房间,要看我家的丑事吗?要不要大晚上的把你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