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沉入海底般的沉重,看着猪肉堡卑微的身影,感慨万千,他这样忍受这种冷暴力,不知道何时会爆发,爆发时又是何种的惨烈!
我已经完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发愣。马叉虫饿死鬼似的胡吃海塞,和大舅碰着酒杯,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老哥见我放下了筷子,朝门外扬扬下巴,询问我要不要现在去找猪肉堡了解常羊山的情况。
我摇摇头,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也好替他挡一点事情,免得又被使唤。
大舅和马叉虫喝的嗨了,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口味就是怪,喜欢吃刑夭湖的鱼,你们知不知道哪里的鱼是什么喂得,味道才会那么好?”
马叉虫举起酒杯有口饮尽,说:“大舅你就直说,这样搞的我心头痒痒的。”
老旧身子前倾,眼睛睁的大大的,说:“人肉!”
马叉虫歇停下来,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朝马叉虫使个眼色,让他接着套话。
“老舅,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讲哦!现在一个法治社会,哪里搞得到人肉哦?若是医院那种泡了福尔马林的尸体人肉喂鱼,我怕鱼连肠子都吐了出来!”
老舅脸色微红,明显有点醉了,见马叉虫怀疑他,烈性子上来,一拍桌子,手:“你们还莫不信咧!你知道养鱼的麻老四是干什么的吗?”
马叉虫给他倒了一杯酒,说:“还能是干什么的,鱼贩子呗!”
老舅轻蔑的笑道:“人贩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大舅,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大舅起来手舞足蹈的指着他屋边的那条路,说:“往这里面走五个小时,山窝窝里面的那些村子的媳妇哪来的?人贩子拐卖来的!你们以为麻老四走十个小时的山路到常羊山就是喂鱼?他又不是傻子,你说养个鱼能赚几个钱,哪有卖人来钱快,又没有成本。不用人肉喂得话,那麻老四的鱼什么卖那么贵?”
“你是亲眼看到过还是听被人说起的?”我还是不肯相信他的话,怎么会用人肉去喂鱼,这成本也太高了,根本不现实。
大舅神秘兮兮的说道:“他以前和我买过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
说罢,他欣慰的喝了一大杯酒,脸上竟是享受的模样,说:“不是那一笔钱,我还真是盖不起这个养猪场。”
从他眼中的得意,我知道他这话有一大半是在吹牛皮,只是想要博我们的惊羡罢了。但是他最后说的这句话,使我全身寒意凛然。
那个所谓的小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猪肉堡的女儿!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信念深植人心的地方,卖掉不能传宗接代的嗷嗷女婴,竟是能拿来当做酒桌上的谈资,还能恬不知耻的洋洋得意!
我厌恶的起身离去,走到外面喘口气,却是满鼻子的猪粪味道,而老太婆这些人仍是坐在台阶上安然自若的吃饭。
天地间似乎弥漫着悲哀的气息,我看着这些无动于衷的人,大有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愤然!
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在这个地方,男尊女卑的腐朽思想仍是有着开枝发芽的土壤,并深植其中。这种思想如鲍鱼的臭味无处不在,以至于掩盖住了清新的空气。人人奉其为真理,好不怀疑。
甚至是遭了其迫
害的人仍是不知反抗,比起这种悲哀,更可悲的是他们自己也认同这种不合理的思想,并强加给他人,强迫别人也成为自己的同类。
譬如当年的苦媳妇熬成了婆婆,同样会压迫自己的儿媳妇,还会说:“我当年还不是这样子!”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这就是合理的吗?
我呵了一声,收起自己漫无边际的想法。
猪肉堡回来后便去洗澡了,母老虎给我们整理了楼上的房间,小气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