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不是她的幻觉,是真的在下雪。
这场雪一起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直到她坐到去城外寺庙的途中。一大早她便去南宫夫人处请求出来祭拜,得到冷漠的应允后,待护院们准备好车马,他们一队人才出发。
当然,这行人中少不了韩畏。
他一袭藏青袍,斜靠在马车内闭眼假寐。
她实在是安静,自坐上车后没有一句话,也不像平常姑娘出门有时好奇地揭开帘看一看,甚至与同在车内的丫头也没有交谈。这样的安静,让人有种莫名的压抑。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有时他在想,这实在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如果不是那惊人的美貌,她可能几乎被人忽略,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甚至,他想,也许她自己都感觉不到存在。
她就这样坐着,可是在那年轻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没人知道。
他们就这样一路安静地到了寺外。
“七小姐,到了。”
于是,暮云扶着南宫和月下了马车,踏上通往寺庙的长长的阶梯,那纤弱的身体向上走,被冷风吹起的白裘微微摆动。
韩畏跟在后面上了去,这是座很小的庙,香火也不是很旺,至少今天他们到来没有看到其他别的香客。出来迎接的是一个七十多岁,胡子全都白了的老和尚,他似乎有些聋,暮云说了好几遍话才听明白。
老和尚领着他们进了正殿——说是正殿,可是,似乎并没有偏殿,大概除了供着佛像的正堂,只有并不大的庭院的另一边僧人住的屋舍。
除了南宫和月,其他人都在殿外守候,望着虔诚地跪在佛像面前的女子,韩畏终将探究的目光移至雪地中苍老的松树。
在等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再度起程,回去南宫世家。
南宫和月一如既往的安静,她的丫头也是,韩畏……也得如此。
一切安静得除了风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肃然而起的杀气。
紧接着,马车外响起刀剑相碰的响声,不顾一切地,马车飞驰起来,颠得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东倒西歪。
“南宫和月,纳命来!”
随之而来的,南宫和月顿觉身子腾空而起,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让她有了真实的感觉。只见下方马车己被劈成两半,刚刚还生气勃勃的马儿已然左右两边身体分家,喷得雪地上满是血。
原来,剑气袭来之际,韩畏抱起两个女人飞身冲出车外,退后到一丈以外。
韩畏放开两个女人,目光骤地变冷。眼前有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青衣打扮,除了领头的男子,全部带着鬼面具遮脸。
那男子白衣如雪,相貌俊美,手上持一折扇。
他望着两名女子身前的韩畏,“原来马车里还有一个。不过,都一样……上吧,不留一个活口。”
悦耳的声音才落,周遭青衣武士即动上了手。
“可惜了这般美好的相貌。”打斗中,隐约传来白衣男子的叹息。
不过,置身事外的白衣男子并没有轻闲多少时间,在第五个青衣男子被杀之后,他轻慢的目光变得凝重深沉。
有点意思了。“这位公子报上名来吧。”白衣男子飞身进入战局。
韩畏挑眉,“问这话之前,是否应自报姓名?”单单就气势而言,这名白衣男子就显然与其他杀手完全不同,可见是个高手。
可惜不是独闯江湖之时,不然可要好好的领教了。
“暮云,带着你家小姐向前跑!”他转身对吓得面色苍白的丫头道。
白衣男子对离开的两个女人并不在意,现在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这个神秘的男人身上。南宫和月——杀她,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