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而他选在此时,无非是不想令明曦月有委屈之感,拳拳回护的盛情,明曦月不是不感动,但生性的恬淡,“四哥”二字到嘴边,到底换作了“四爷”!
君天闻言苦笑,无可奈何地耸肩,泄气道:“罢了,随你吧!”
明曦月莞尔,眸光转至一旁的人,笑意慢慢凝结。
“敢问大军何时启程?”
说到正事,连君天也收敛了佻达,诧异地望去,没料想今夜她竟主动提及这么敏感的话题。
“那要看公主恢复得如何?”君彻宇笑了笑,把问题又抛还给她。
明曦月眸光清幽,眉间现出几分探询的意味,“皇上仁德,泽披我郢州百姓,想必对那川蜀黎民亦不会例外?”
“公主你错了!”
在她满目的错愕中,君彻宇的双目湛出了凛凛威慑,笑意沉沉,明曦月的心蓦然滑落谷底。
“郢州得以幸免非我北胤君臣之力,而是公主的慈悲成就了一方平安!”
不肖多言,他语中深意明曦月心里雪亮,只是……
她黛眉轻轻地颦起,并未马上作答。君彻宇倒也不急,气定神闲地擒着酒尊,慢慢啜饮。
沉寂……又是这样令人窒息的沉寂,云舞不安地扭了下僵硬的身子,不敢出声惊扰,心里却如油煎火烧。
——千万别再横生波折!
“皇上是要我劝谏锦侯吗?”
“没错!”
君彻宇淡淡的一句,令她唇际牵起的笑容,已难抑些许自讥,长睫如蝶翼般垂下,掩住了幽暗的眸光。
君天柔声道:“三哥与我已向父皇上疏,阐述利弊,只要锦侯愿意和谈,相信父皇的条件必将十分得宽宥。”
“你尽管宽心,父皇虽未明言,但对北投之人,向来选材任贤,从未怠慢过,更何况是名声遐迩的锦侯!”
原先被酒液侵袭的面庞,嫣红的色泽正在慢慢褪却,明曦月的眼眸里有凝墨般的深沉。
“本宫虽称锦侯一声舅父,但议和一事,牵涉深广,恐也不是锦侯一人能决断的……和谈之事我权且试试,王爷不要寄予太高的期望!”
明曦月缓缓起身,显有离意。
“王爷,我身子大好,随时可以启程。”
她走过君彻宇的席前,肩上轻软的茜红雪绡纱拂过几案,幽香一脉,经久不散……
“成了!三哥——”
眼望着那轻盈的身姿隐没在殿外,君天喜难自禁,脱口低呼。
“如她所言……成与不成,还得看锦侯的态度!”
君彻宇此刻是难得的一阵恍惚……临去前的那一股馨香,中人欲醉。
君天拧眉,没有忽略他的乏色,叹道:“连日操持,三哥纵然是铁打的也得小心身子——何况你有伤在身!”
“知道了……几时你又成了第二个皇祖母?”
君彻宇失笑,睇了他一眼,不无揶揄。
“王爷——”
掀帘而入的李顼,顾不得屋内一干人是多么的错愕,径直向上首的君彻宇深深地一揖。
“王爷,西边有急报!”
声音里尚带着疾行后的喘息,虽然竭力在克制,仍然泄露了几许的震色。
君彻宇面上不惊点尘,心里微动,左右数人也皆不解:李顼在军中是出了名的持重,能让他难以把持的事情,自然非同小可。
“念!”
“锦侯派遣座下谋士袁清盛为使者,一路东进,若无差池,应是为议和而来!”
“何以如此笃定?”
“臣潜往蜀郡的细作日前来报,南都失守之后,隶属锦侯的八万亲兵皆按兵不动,郡内无征缴粮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