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许多天,黄硕都像一只孤独的乌鸦在校园里游荡,他的情绪进入了低落地带,而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对黄硕来说,没有比到鉴江河里去游泳是更好的主意了,一跳进水里,根式计算、3。14后多少位数、铁在氧气中燃烧生成什么……全都让水洗掉了似的。
黄硕一会像青蛙,游蛙泳,一会像小狗,游的是狗爬式,一会跃出水面,像小鲤鱼跃龙门,故意把水花溅得高高的,痛快,在水里就是痛快!他还放开喉咙唱歌,一会唱
“万水千山总是情”,后来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唱了几次愣住了,我干嘛要唱这首歌呢?正在这时,上游黑石上有人招手示意,那是女同学洗衣服的地方。黄硕一看那影子,眼睛不由发亮,怎么、怎么会是白玉婵?!
黄硕犹豫了一下,还是沿着河边跑过去。快到黑石那儿,他用脚拔开杂乱小草,找着小路,回到河里,不知是水凉还是什么缘故,他的手是颤着的,入学第一天学校就上纪律课,不准备男女生谈恋爱,男女生接触便仿佛是很耻辱的事,硕的行动便难以在自然中朝着宽松发展,但他心里感到:这个时候是很快乐的,是很幸福的,想不到快乐和幸福很简单,快乐是什么?就见到白玉婵!幸福是什么?幸福就像现在一样!黄硕蹲在水里,让河水满满地停留在胸口,说:“什么东西给流走了?”
白玉婵说:“我的手帕不知什么时候给流走了。”
黄硕便沿着水流方向寻找。其实在茫茫河水中找一块手帕,找到机会微乎其微,但他感到有一块手帕在水里等自己去找,那是多么好的事呀!他越过了河道中心线,目光孜孜不倦地贴着水面搜寻,他甚至双手合十,祈求冥冥之中有神秘的力量出现,让那手帕从水中浮现出来,就摆在他的面前——因为太专注的缘故,等到他看到白玉婵招手叫他回去的时候,河水里的杂物已经频繁而来,沉浮隐现,水越来越大了。他竭力想游回到岸边,可是河水调皮地托着他跑。
白玉婵见状,忙跑到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这小卖部的老板水性是远近闻名的,据说一边游泳一边捉鱼也不在话下。白玉婵一头撞进去,看到简朴柜台上,陈列着贴有标签的玻璃罐。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猫,在老板平日坐的柳条椅上眯起眼睛,四只爪子有节奏地一蹬一蹬,打著呼噜。白玉婵哭也似的拍柜台叫道:“有人吗?”她的叫声似乎把屋顶上的灰尘都震落了。就在她跑出小卖部那一刻,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老板,你快去救人!”
白玉婵叫道,却又惊讶起来,因为那人不是老板,是唐朗从外面进来。他是学校今天的值日员,到这儿巡查,因为学校规定中午到这儿来购物的学生,一律在当天班里的纪律分扣2分。唐朗很快回过神来:“什么事?”白玉婵抓起他的手说:“快,快,去河里救人!”
唐朗跟随白玉婵跑到河边,看到黄浊的河水里,一颗脑袋顽强地露出来,拼命地向着河边移动。
白玉婵几乎屏住呼吸,这时她突然尖叫一声,双目紧闭,牙齿紧紧咬着发青的下唇,因为她看到水面上的脑袋沉了下去。她双脚一软,倒在地上,当她睁开眼睛,看到水里那颗脑袋好好的还在,而那颗脑袋旁边,多了一个黑点,也是一颗脑袋——唐朗已经跳到河里去。白玉婵提心吊胆看了一会,想到了什么,又拔腿往回跑小卖部,还没进门便叫:“有人吗?”“我不是人吗?”门后面响起了声音,说着房间里走出一个小老头,他一边系着裤子一边望着白玉婵:“要买什么?”
白玉婵好容易才把事情说清楚了。她心里急,无意中往袋子里一掏,掏出了一条手帕来,哎呀,原以为这条手帕让河水流去了的,谁知它好好地在袋子里——-都是这手帕惹的祸!
老板听了,大大咧咧地用手驱赶了柳条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