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然后拿起茶杯喝茶。白玉婵急忙抓着他的手:“快,你得快去救人呀。”
老板嚼着嘴里的茶叶,慢吞吞地说:“这点水也会淹得死人?我还没听说过呢。”然后叼了支烟,慢腾腾地向河里走去。到了河边,白玉婵一看,黄浊一片,她对着河正要叫喊,却听到有嘶哑的声音像从河水里冒出来,沿那声音一看,才知道就在旁边,黄硕死死抓着几根草,那草被拉得直直的,根部泥土已经松脱,随时都有连根拔起或断掉的危险。白玉婵俯身把他拉起来,焦急地问:“唐朗呢?”
黄硕喘着气,指着桥那边,说:“他抓着木板流到桥墩那儿了。”
老板把嘴角的烟放到地上,让几片草叶架着,跳到河里去。他到桥墩看了一会水面的旋涡,然后往水里一捞,轻而易举地提出一颗脑袋来。很快,唐朗被拖到岸边的草地上。老板捡起草叶上放着的那支烟,叭哒叭哒地抽起来。
白玉婵哭喊着向唐朗扑去,然而一点也得不到回应,唐朗像条死鱼躺着。白玉婵失色地哭道:“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怎么会这样的?”“快压他的胸口,让水吐出来。”老板说。
白玉婵把手放到唐朗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按。黄硕已经缓过气来,他把唐朗拖到石块上,用石块顶着他的肚子,然后用力压他的背脊。白玉婵跪在旁边,双手紧紧捧着唐朗的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嘴巴把水一口一口吐出来。
老板把烟扔了,说黄硕:“快去叫医生来!”
黄硕便跑回学校医疗室找到医生,便带着他匆匆到河边,几只狗也跟在后面跑,似乎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远远地,黄硕看到白玉婵趴在唐朗身上做人工呼吸,他感到血轰地往上涌,怎么、怎么会这样的?等到黄硕赶到,已经听到白玉婵大声叫嚷:“唐朗、唐朗,你快醒呀……”
他看到白玉婵的眉头在瞬间舒展开来,眼睛也变大了,闪现喜悦的光芒。他又看到唐朗的眼睛徐徐地睁开了。这双眼睛看人的目光还很迟钝,但是已经露出笑意——微弱的笑意。同样的笑意也出现在白玉婵美丽而苍白的唇上,她脸部的表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刹那之间,眼泪却夺眶而出,就落到唐朗的脸上——黄硕看到这个样子,却想了一下:我要是像唐朗这样,一定觉得很幸福的!
好容易捱到了周末。太阳悠闲地伸着懒腰从西面回家。黄硕坐在凤凰树下,膝盖上摊开一本书,眼睛望着行人,行人的脸上。傍晚是一天的重要时刻,三五成群的女同学穿着的裙子,优雅地走在凤凰树下,她们是校园最动人的景象:抬着高傲的头,眼睛直视前方,对旁边仰慕的目光毫无感觉,甚至横眉冷对,清高得一尘不染。男生们站在旁边,脖子比平时长了许多,远远看去象一群河边的鸭子。此时,黄硕听得有人骂:“哼,假正经!”也有人趾高气扬地拍胸口:“别看她这么个样子,一碗糖水就搞掂了呢。”
黄硕翻着书,上面的文字看不下去了。他一直在这儿等白玉婵!
这时候,几个女同学唱着歌走过,有手腕上琳琅满目挂着各式小玩意儿的,腰里也不放过,系了小铃铛,走路时叮当作响,像天真活泼的小狗。当她们经过时,路边草地上的吉它“篷篷嚓”地响起来,有男生唱:“前面的小姐稍稍留步,小姐你走错路。”黄硕听到那些女同学掩着嘴吃吃笑,当他抬起眼去看时,那些女同学一溜小跑走开了,白玉婵就在那些跑开的女生中。
黄硕合上书本追过去,他悄然跟着走了一段路,那些女孩子凑在一块的说话又使他觉得可笑极了:她们先是给那弹奏吉它的家伙起了个外号,这个说叫“路边的狗屎”,那个说叫“北方来的狼”,又一个说叫“披着羊皮唱歌的狼”,戴蝴蝶结的女同学突然提议去把那出言不逊的家伙杀了,然后吃掉,然而清蒸呢?红烧呢?还是用